雨,不知何时已变得淅淅沥沥,敲在县衙后堂的青瓦上,像是在为一场即将落幕的戏敲着疏落的梆子。
王师爷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浑身抖得如同风中残叶。他面前,姬凰静坐如莲,残剑抱剑立于阴影,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亮得让人心寒。
“国……国师……”王师爷的声音带着哭腔,“小人……小人全说!东家……不,张世荣他……他已派了黑蛇去烧粮仓、账房!他……他自己要从书房西墙第三排书架后的密道出城,上京去找大公子张明远!”
他竹筒倒豆子般说完,整个人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在眼前这两位面前,他那点狡猾心思,就像阳光下的积雪,消融得干干净净。他面对的仿佛不是两个人,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佛法映射:此即“妄念息止”。在绝对的真实与威压面前,一切投机取巧的“妄念”都会自然止息,显露其脆弱本质。)
姬凰闻言,眼中并无意外,只有一丝淡淡的悲悯。她看向残剑,微微颔首。
残剑身影一晃,已如鬼魅般消失在雨夜中。
(幽默旁白:残剑的内心独白或许是:“密道?西墙第三排书架?这设计,还不如西域土匪窝里的机关有创意。”)
……
青禾县的粮仓,在雨夜里如同几尊沉默的巨兽。
几条黑影,如同湿滑的泥鳅,悄无声息地摸近。为首一人,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正是黑蛇。他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凶光。
“快!泼火油!烧了这些,看那女人还拿什么逞威风!”他压低声音喝道。
手下喽啰刚要动作,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这秋雨般,毫无征兆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几位,夜访官仓,是想借点米,还是想……放火烧山?”
黑蛇骇然回头,只见残剑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倚着仓门,姿态甚至有些懒散。他甚至连剑都未出鞘。
“弟兄们,拼了!”黑蛇心一横,拔出腰间短刀扑上。其余几人也发一声喊,围攻上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残剑的身影在几人中间仿佛只是晃了晃,如同清风吹拂柳枝。下一瞬,闷响声、骨裂声、短刀落地的“哐当”声几乎同时响起。黑蛇和他的手下,已全部瘫倒在地,手脚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哀嚎都因剧痛而卡在喉咙里。
残剑弯腰,从黑蛇怀里摸出火折子和一小罐火油,在手里掂了掂,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业务水平,差。还不如西域的马贼。”
(爆款逻辑:绝对武力的碾压,带来最直接的爽感。残剑的轻松写意与黑蛇团伙的不堪一击形成鲜明对比,满足读者对“护法神”降临的期待。)
……
张府书房。
张世荣心跳如鼓,手忙脚乱地推开书架,露出后面黑黢黢的洞口。他抱紧怀里的金银细软,如同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头钻了进去。
密道潮湿、狭窄,充满霉味。他顾不得这些,拼命向前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出去!去京城!明远会救我,张相公会救我!”
当他终于看到前方微弱的光亮,奋力爬出洞口时,他贪婪地呼吸着雨中清新的空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然后,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洞口外,并非预想中的荒郊野外,而是一处僻静的巷弄。巷弄里,站着一排手持火把、披坚执锐的护卫,火光映照着他们冷峻的面庞。
残剑站在最前方,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他看着张世荣,如同看着一只从洞里钻出来的老鼠。
“张员外,”残剑的声音平淡无波,“夜路难行,国师特命我等,在此为您‘照明’。”
张世荣怀里的包裹“咚”一声掉在地上,金银散落泥泞。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完了,全完了。
(幽默点睛:残剑这句“为您照明”,堪称杀人诛心式的冷幽默,于严谨的抓捕行动中,插入一丝让人会心一笑的戏谑。)
……
县衙大堂,灯火通明。
张世荣、黑蛇一干人犯皆已被押解在堂下,垂头丧气,如丧考妣。证据确凿,铁案如山。
张世荣抬起头,看着端坐其上、面容平静的姬凰,眼中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破摔的怨毒。他嘶声道:“姬凰!你赢了!但你别得意太早!我儿明远已在京中打点妥当!宰相张垣张大人,也绝不会放过你!你今日动我,便是与整个朝堂为敌!你不得好死!”
面对这败犬的哀鸣,姬凰非但没有动怒,嘴角反而泛起一丝清浅的、洞悉一切的笑意。
“哦?”她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大堂,“那张员外可知,你口中的张相公,此刻或许正忙于应对西域传来的捷报,已无暇他顾?”
她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语——
“报——!!!”
一声悠长洪亮的传报声,由远及近,穿透雨幕,直入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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