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曲折的金属管道内,回荡着四人急促的脚步声和身后那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嘶吼,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放大,震得人心头发麻。
墨工对这里极为熟悉,他在前方带路,身形在复杂的岔路口毫不犹豫地转折,手中的古怪仪器持续发出微光,干扰着能量信号,也指引着方向。
“快!前面就是临时安全屋!”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生死一线的紧迫。
姬凰三人紧随其后。萧烈殿后,周身气机凝练,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神识时刻警惕着后方。玄煞则显得轻松许多,他甚至有闲心打量管道内壁那些粗糙的焊接痕迹,点评道:“这地方,像个老鼠洞。不过,能在这种地方打出如此四通八达的老鼠洞,倒也有点本事。”
就在此时,那金属摩擦声陡然逼近,仿佛就在众人头顶!一股蛮横、冰冷、充满毁灭欲的恐怖意志,如同实质般穿透了层层金属结构,碾压而来!
“不好!它锁定我们了!”墨工脸色惨白,声音带着绝望。
轰!
众人侧上方的管道壁被一股巨力猛地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外界混乱的光线涌入,同时涌入的,是那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存在所带来的压迫感。
姬凰于奔逃中蓦然回首。
映入她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血肉巨兽。那是一个由无数破碎金属、扭曲能量管线、以及浓郁到化不开的怨恨法则强行糅合而成的、遮天蔽日的畸形造物。它形态不定,仿佛一个不断蠕动的金属风暴,体表闪烁着无数冰冷的红色传感器,精准地锁定了他们这群“能量异常点”。
没有咆哮,没有警告,一道混杂着混乱法则、足以湮灭寻常界主躯体的暗沉能量束,如同死亡的宣告,无声无息却又迅捷无比地撕裂空间,朝着落在最后的萧烈轰然射来!
快!太快了!能量束所过之处,连空间都留下了一道久久无法弥合的黑色疤痕。
萧烈瞳孔猛缩,低吼一声,不灭魔躯本能地运转到极致,暗红色的魔纹在体表浮现,双拳之上毁灭拳意凝聚,便要返身硬撼这避无可避的一击!
“不可硬接!”墨工失声惊呼,他见过太多强者被这湮灭能量分解成最基本粒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定。”
一个清越而平静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噪音与混乱。
是姬凰。
她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那毁灭洪流。素白的衣裙在能量飓风中猎猎作响,她却稳如磐石。面对那足以令星辰黯淡的攻击,她没有选择对轰,也没有闪避。
她只是抬起了右手,并指如笔,凝视着那狂暴的能量束,于虚空中,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法则对撞的轰鸣。
一道纯净、柔和、却蕴含着无限生机与静谧意味的心光,自她指尖悄然绽放。那光芒并不耀眼,如同黎明前最黑暗时刻,东方天际出现的那一抹微白。
心光与湮灭能量束瞬间接触。
预料中的剧烈冲突并未发生。那狂暴的、充满毁灭性的能量束,在触及心光的刹那,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从最根源处“分解”开来,如同温暖的阳光融化坚冰,又如同清澈的溪流涤荡污浊。毁灭能量被迅速中和、瓦解,还原成最温顺的基础能量粒子,无声无息地消散在虚空之中。
整个过程,静谧得诡异,也震撼得无以复加。
那庞大的巡天兽,庞大的躯体似乎凝滞了一瞬,无数红色的传感器疯狂闪烁,它的逻辑核心显然无法理解这种“非对抗性”、“非破坏性”的化解方式。这超出了它简单的“检测-毁灭”行为模式。
“走!”
姬凰低喝一声,脸色微不可察地白了一瞬,显然这举重若轻的一下,对她消耗不小。她拉起还有些发愣的墨工,率先冲向管道深处。
萧烈深深看了一眼那停滞的巡天兽,又看向姬凰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认可。他不再犹豫,紧随其后。
玄煞吹了一声口哨,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啧,漂亮!这可比硬碰硬有格调多了。”身影一晃,也消失在管道阴影中。
那巡天兽在原地“宕机”了数秒,传感器红光狂闪,最终,那撕裂的管道口被后方涌来的金属残骸缓缓覆盖,那令人心悸的嘶吼声也渐渐远去,似乎放弃了这次“清理”。
……
穿过一道由能量伪装的屏障,四人终于进入了墨工所说的安全屋。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但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仪器、零件、线缆和半成品的空间。墙壁上镶嵌着发出稳定白光的板子,几张金属工作台上散落着工具与图纸,角落那个简易的生态培养槽里,幽蓝苔藓散发着微光。
“暂…暂时安全了。”墨工靠在金属壁上,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腿都有些发软。他看向姬凰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充满了敬畏、好奇,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刚才那一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力量”的认知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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