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被张飞“血溅五步”的太平道人,最终被闻讯赶来的官兵带走。张飞还站在原地,因为刚才情急之下确实吞了点符水混猪血,正一个劲儿地打嗝,满脸都是干涸的血渍,配上他那魁梧的身材和茫然的表情,活脱脱一个刚从战场下来的憨傻悍卒。
地上那两个装死的“童子军”可比他机灵多了,趁着人群混乱,早就一骨碌爬起来,泥鳅般钻入人群溜之大吉。
于是,张飞又顺理成章地被“请”进了衙门。一番审问,张飞咬死了一点:自己喝了那符水后,就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不舒服极了,然后才吐的血。
官府见他是“受害者”,也没为难,张扈闻讯急匆匆赶来,将人领了回去。
至于那几个道士,被严刑拷打后,依旧咬牙坚持符水没问题,定是有人陷害,加之他们在郡中上下早已打点孝敬了不少银钱,最终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但逃过官府一劫的张飞,回到家可就惨了。
张扈原本听说儿子在街上吐血,还被官兵带走,吓得魂飞魄散,急匆匆赶到衙门,看到张飞那一身血污、尤其是仰天喷血时溅得满头满脸都是的凄惨模样,心都揪紧了。心想若是我儿出了什么问题,那几个道人就别想安稳走出涿县。
可一出衙门,张飞立马原形毕露,兴奋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向老爹讲述自己和刘芒如何“智斗妖道”、“揭穿骗局”的“英雄事迹”,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洋洋得意,完全没注意到他老爹那张本就黝黑的脸,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回到家,张飞还沉浸在“为民除害”的兴奋中,浑身血污都没来得及洗,一张黑脸上血痂遍布,眼睛因为激动瞪得溜圆,咧着大嘴傻笑,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得暗骂一句:这憨批!
张扈看着儿子这副尊容,再听他那些“光辉战绩”,只觉得头痛、脚痛、心口痛,浑身没有一处不痛!自己精明一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账玩意?!片刻之后,张家宅邸里再次响起了张飞杀猪般的求饶和辩解声:
“哎呦!爹!别打了!我是在做好事啊!为民除害!”
“我是在为民除害啊!老头你别太过分!”
“我靠!我都十八了!你还打我屁股?!传出去我还怎么混?!”
张扈的怒吼夹杂其中:“我打死你个不分轻重的东西!好事?你那是惹是生非!还吐血?吐你个头!老子今天让你真吐点东西出来!”
刘芒这次倒是侥幸逃过一劫。
主要是最近跟刘备“告状”告的有点频繁,张扈隐隐有种自己是那种告状小人的感觉,实在不好意思再去刘备那告状了。
太平道那边也确实“坚强”,消停了没几天,大概自认为风波已过,又换了一拨人,在城中另一处热闹地方开始故技重施,大肆宣扬符水神迹,信徒似乎有增无减。
张飞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屁股上的青紫还没消透,就又迫不及待地找到刘芒:“芒弟!不,大都督!那帮妖道又出来骗人了!这次咱们怎么玩?给他们来个更狠的!”
刘芒看着他依旧有些瘸拐的腿,无语道:“飞哥,你伤好了?”
张飞浑不在意地一拍胸脯:“皮实着呢!俺爹那几棍子,算个啥?挠痒痒似的!”
刘芒早就想好了新点子,凑近张飞,低声吩咐道:“这次咱们这样……再这样……然后那样……”
张飞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兴奋地直搓手:“妙啊!大都督!你这脑子咋长的?太损了!嘿嘿,俺喜欢!”
第二日,一行人又来到了太平道人新设的“法坛”附近。几个机灵的“童子军”按照计划混入围观人群。看准时机,其中一人突然指着天空大喊:“我靠!大家快看!天上有只猪在飞!”
众人闻言,下意识地齐刷刷抬头望天,连那几个道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弄得一愣,跟着抬头。就在这一片混乱的瞬间,另一个早已靠近水缸的“童子军”迅速将一包粉末倒进了道士们用来画符的清水缸里。
“哪有什么猪?”
“我就说怎么可能有猪在天上飞?”
“瞎喊什么?吓我一跳!”
众人仰望半天,只见蓝天白云,啥也没有,纷纷抱怨起来,只当是有人恶作剧。
那几个道士也回过神来,面露尴尬,赶紧故作高深地整理道袍,口中念念有词:“无量天尊!众生迷途,不可胡言乱语,惊扰上仙……”
这时,人群中又有“童子军”按照剧本起哄:“哎呀!道长!你们之前的符水都喝死……喝倒好几个人了!我们可不敢喝了!”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是啊!万一又喝出人命怎么办?”
道士们连忙解释,一口咬定上次是有人故意捣乱,是“妖魔作祟”,意图破坏太平大道,蛊惑人心云云。经过一番狡辩,一些原本将信将疑的群众,竟又有点被说动了。
混在人群中的“童子军”适时喊道:“光说没用!你们自己先喝!喝给我们看看!要是你们喝了没事,我们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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