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进入东南山区,抵达宗宝的屯兵地。宗宝早已非昔日被刘芒逼迫投效时的模样,得知旧主孔融都在刘备麾下任职,他更无二心,兴冲冲地将张飞、刘芒迎入中军大帐。
然而,他脸上的热情还未消退,刘芒便斜眼打量着他,语带揶揄:“宗大将军,这小半年过得挺惬意啊?跟司尤部隔山对望,相安无事,真是……好一派和谐景象!”
宗宝脸色一僵。
刘芒不依不饶,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当初我让你和王修各领一军,对付司尤和管亥。这都快小半年了!王修那边好歹动了动,你呢?纹丝不动!怎么,跟司尤拜了把子,还是约好了一起磨洋工?八千精锐,对付七八千乌合之众,拖到现在,连人家山寨的门都没摸进去!宗宝啊宗宝,你是真废啊!”
这一席话,说得宗宝面红耳赤,羞愤难当,却又无法反驳。当初他得知刘备竟成了青州之主时,震惊之余,稍一细想便明白,这背后定是刘芒的手段!哪还敢跟刘芒争辩?
一旁的张飞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直嘀咕:我靠!四弟你这嘴……也太毒了!在张飞看来,宗宝虽无大功,但也稳住了防线,算不得大过。
刘芒却浑不在意。他对自己定位清晰——专门干“脏活累活”的快刀,得罪人的事,他来做最合适!什么笼络人心、御下之道,那是大哥的事。
而且,他是真心觉得宗宝有点“废”,这样的下属必须打压,让其充分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刘芒很快便接管了此地的军事指挥权。他的第一道命令,就让宗宝和张飞都愣住了:命宗宝立即组织一场盛大的“迎师”典礼兼军事演习,并要求对外大肆宣扬,迎接的是“大德大威神武将军”张飞!
“大德大威神武将军?!”张飞再次听到这个称号,豹眼圆瞪,黝黑的脸庞瞬间涨成了紫红色,连连摆手:“四弟!这……这啥破名号?太羞耻了!还要大张旗鼓宣扬,不行不行!”
刘芒却一本正经:“三哥!此言差矣!对付这些迷信悍勇的黄巾贼寇,有时候就得用点非常手段!你这个称号,就是要让他们未战先怯,从心理上压垮他们!你就委屈一下,都是为了大局!”
张飞拗不过他,想到自己的保证,只得硬着头皮,羞耻地接下了这个夸张至极的名头。
翌日,东南山区谷地。
战鼓擂动,号角长鸣!宗宝麾下八千新四军与张飞带来的七千精锐,合计一万五千人马,在开阔的谷地中摆开浩大阵势,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军容鼎盛,杀气冲天!
而在军阵最前方,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正在上演。
只见张飞赤膊着上身,露出古铜色、肌肉虬结的雄壮躯干。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宽阔的胸膛、坚实的臂膀乃至后背,都被刘芒命人以特殊颜料画满了狰狞的鬼面图腾、缠绕的虬龙以及种种似符似咒的暗红色纹路,在阳光下显得诡异而充满压迫感!
他骑在一匹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上,马身也披着带有类似纹饰的简易马甲。张飞身后,一队同样精赤上身、画着类似“鬼画符”纹身的魁梧亲兵骑士,肃然列队。
张飞起初极度别扭,但在震天的战鼓和万名士兵灼热的目光注视下,他骨子里那股豪勇之气被彻底激发,渐渐进入了状态。
他策马缓缓从肃立的军阵前走过,所过之处,士兵们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恭迎大德大威神武将军!”
“将军神威!战无不胜!”
声浪滚滚,直冲云霄,连远处的山峦似乎都在回荡。张飞深吸一口气,勒马停在阵前最高处,面向全军,运足中气,声如洪钟般怒吼道:
“告诉我等,我们的志向是?!”
一万五千士卒,用尽平生力气,发出了震耳欲聋、仿佛能撕裂苍穹的咆哮:
“匡扶汉室,舍我其谁!仁德所在,誓死相随!”
“匡扶汉室,舍我其谁!仁德所在,誓死相随!”
张飞再次怒吼,声震四野:“我们的敌人是?!”
回答更加杀气腾腾,带着一股斩尽妖邪的决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祸乱天下,皆为汉贼!”
这恐怖的声势、这诡异的仪式、这如同神魔临凡般的“大德大威神武将军”形象,不仅让本方士兵热血沸腾,士气高昂到了极点,更远远传到了司尤部的山寨之中。
司尤山寨内,首领司尤和一众头目登高远望,看到山下那浩大肃杀的军容,听到那震天的口号,尤其是看到赤膊纹身、状若天神的张飞时,一个个都骇然变色!
“那……那黑大汉是谁?怎地如此……如此骇人?”
“大德大威神武将军?刘备麾下竟有这等人物?”
“官军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原本以为官军只是虚张声势、打算长期围困的司尤部黄巾,此刻军心开始剧烈动摇,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在山寨中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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