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埋在胳膊和膝盖之间支起的空隙里,话语传出带着闷闷鼻音,好似在哀伤哽咽:
“我早习惯了被人抛下,一直在等着好事变坏,虽然每次都很伤心,但我还是期盼着会再有好事发生。”
防风邶的心被扯得生疼,脸色缓和下来,垂目望向小夭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我并不是适合女人依靠的男人。
如你所说,防风邶会逃婚,并且再也不出现。
奉劝你一句,别为不该有的执念耽误了自己。”
小夭抬起头凝视防风邶似乎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刻入脑海,眼里慢慢蓄起泪光:
“放弃防风邶的身份逃婚是你的选择,做防风邶夫人是我的选择,
看来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说完小夭起身身离开,单薄纤细的背影挺得笔直。
两人之间从来都是相柳率先消失,独留小夭在原地。
这次小夭的主动离开激得防风邶心头气血翻涌,原来被留在原地的感觉这般令人憋闷惊慌!
狠狠一拳击在树干上发泄不满。
忽又嘲笑自己突如其来的患得患失,相柳哪有资格肖想全大荒最尊贵的女人?带着她隐姓埋名和辰荣军一起走向末路?
望着拳头在树干上留下的深深孔洞,就像他的胸口也被破开一个洞。
小夭含泪的明眸、孤傲离去的背影堵在洞里,痛楚一阵、甜爽一阵,真能以防风邶的身份娶小夭吗?
不能,防风邶只是相柳的一个化身,骗得了世人过不了自己这关。
相柳一生坦荡怎能带着心爱的女人过遮遮掩掩的日子?
背叛义父、辰荣军、让自己过去几百年的坚守变成一场笑话,相柳就不是相柳了。
那样的相柳连自己都唾弃,又怎值得小夭倾心相许?
小夭一直是懂相柳的隐忍的,为何突然要这样逼迫?
防风邶无奈叹息,心中甜蜜多过气恼,先容她胡闹一阵,
或许是因涂山璟奉子成婚造成的伤害还没复原?
等她找到新乐趣心思便不会放在防风邶身上了。
居然和涂山璟曾有龙骨狱十五年之约?这只狐狸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可惜做事优柔寡断,白瞎了相柳苦心安排。
除了涂山璟还有谁适合成为小夭的良伴?
必须重新安排,免得小夭执念越来越深。这事急不来,眼下是先解除这闹剧般的婚约!
…………
西炎玱玹靠坐在凤凰花树林里的秋千架旁,已经一个人喝了好几瓶桑葚酒。
越喝越清醒,甘冽的美酒浇得他心头的妒意熊熊燃烧。
抬眼看见缓步走近的纤弱身影立即放下手中酒瓶掩去满面的悲凉和不甘,换了一脸嗔怪宠溺的表情迎上前牵起小夭的手说道:
“没想到你看上的竟然是防风邶那个浪荡子。
也不提前告诉哥哥一声,才刚刚从师父派去议亲的礼官那得到消息。”
小夭借着西炎玱玹的搀扶坐到秋千架上轻声道:
“是不是让哥哥失望了?”
玱玹轻推秋千说道:
“并没有,你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我希望你选择丰隆是因为我与丰隆的关系在我的掌控之中,他不敢对你不好。
可这个防风邶……我并不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
“给我瓶酒。”玱玹拿起一瓶桑葚酒取掉木塞递过去。
小夭接过仰头灌下半瓶,闭上眼似乎在享受醇香酒液烧灼喉咙的刺痛感。
良久长长吁了口气说道:
“赤水氏是四大世家之一,在中原影响力颇深。
丰隆的身份过于敏感,我若和他订亲只怕两位王叔立马要做出反击。
我们现在还不够强大没必要逼急王叔。
防风邶与我出入成双已经十多年,议亲顺理成章。
何况,他并没有多爱我,我也仅只是和他在一起开心,无论将来如何不至于像涂山璟另娶那般伤心伤情。”
“刺杀之事还没追究,防风邶若再敢伤你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玱玹一直堵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略略松动了些。
只要不是像和涂山璟那般爱得死去活来就好,小夭迟早是要嫁人的,反正嫁谁都不可能嫁给自己。
若因此得到防风家的支持,削弱了五王叔和七王叔的势力,五王叔和七王叔会有怎样的反弹?
防风家不蠢,给予支持必不会做在明面上,即刻遭到反击的风险确实小于小夭嫁给赤水丰隆。
现在最缺的就是成长的时间,再多一点时间,只要再多一点时间……
玱玹默默盘算起这门亲事带来的利弊。
小夭喝了口酒突然说:
“哥哥,我想你帮我做件事。
流浪时被狐妖关押残害导致我修为消融再也不能修炼神族功法。
梅林刺杀后我一身鲜血流尽,是相柳的血救了我,我现在体内一大半都是他的心头血……”
玱玹打断小夭的话:
“这是两厢情愿的交易,他换了辰荣山一座山峰,你不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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