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变大，那点暗色异物的轮廓稍微清晰了一些——似乎是一小片……布料？还是……皮革？
陆清然不敢大意，继续轻柔地活动指关节，扩大缝隙。终于，在耗费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后，将军的食指与中指被成功地分开了足够的角度，露出了紧贴在指缝根部、几乎被掐进皮肉里的那样东西的全貌！
那不是布料，也不是普通的皮革。
那是一小片极其坚韧、颜色暗沉近乎墨黑、表面带着细微鳞状纹路的……特殊皮料！边缘并不整齐，像是从什么物品上被强行撕扯下来的！
而在那小小皮料的中心，似乎还用极细的丝线，绣着一个更加暗沉的、几乎与皮料融为一体的……图腾的一角！
虽然只有残缺的一角，但那扭曲盘绕的线条，那充满异域风格的诡异感，瞬间让陆清然和顾临风的脑海中，如同闪电般划过了同一个图像——
柳如烟遗物中，那枚金属纽扣上的神秘图腾！
虽然纽扣是金属，图腾是刺绣，材质不同，但那风格、那神韵，几乎如出一辙！
陆清然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她用镊子，极其小心地将那小块皮料从将军紧握的指缝中取了出来，放在早已备好的洁白绢布上。
暗黑色的皮料，残缺的诡异图腾，静静地躺在白绢之上，仿佛带着死者最后的控诉与指证！
“这……这是……”顾临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看向陆清然，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
陆清然凝视着那块皮料，目光如同寒冰，一字一句道：“这，是将军在与凶手搏斗时，从凶手身上……或许是衣物，或许是佩饰，或许是其他随身物品上，强行撕扯下来的！”
“而这上面的图腾……”她抬起眼眸，与顾临风震惊的目光交汇，“与柳如烟纽扣上的，属于同源！”
西域秘密教派！国舅府！“销金窟”！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因为这紧握的拳头中隐藏的微小证物，被彻底地、无可辩驳地串联在了一起！
秦岳将军的死，与柳如烟的死，与那庞大的、隐藏在“销金窟”背后的谋逆网络，紧密相连！
他甚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尽力气，为后人留下了指认凶手来历的关键铁证！
张参军看着那小块皮料，虽然他不完全明白其中关联，但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分量，他喃喃道：“主帅……主帅他……至死都在抓着凶手的痕迹……”
一股更深的悲怆与更烈的怒火，在他胸中翻腾。
陆清然小心地将皮料包好，收入证物袋。她看着棺椁中秦岳将军安详的遗容，心中充满了敬意。
紧握的拳头，终被解开。沉默的证物，已然开口。
真凶的身份，虽未直接点名，但其所属的阵营与网络，已昭然若揭。
接下来的目标，无比清晰——找到那个身穿或佩戴有此图腾物品、中等身高、左利手的凶手！而他的背后，必然站着那座庞大的阴影——国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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