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领命而去。
顾临风重新看向牢房内吊着的尸体,眼中是冰冷的怒火。
第一个证人,就这样“被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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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消失的证人:蛛网骨干
二月十一,辰时正,京郊官道。
三辆囚车在五十名官兵的押送下,缓缓驶出京城西门。车上押的是“蛛网”的三名中层骨干——代号“鹞子”、“夜枭”、“土龙”。这三人在刘振武叛乱案中被捕,经审讯后供出大量关于“蛛网”组织架构、联络方式、资金往来的信息,并指认裕亲王为“上峰”。
他们的口供,是证明裕亲王掌控“蛛网”的直接证据。
按计划,他们将被押往三百里外的秘密据点,由三司派员联合审讯,进一步深挖线索。押送队伍由刑部、大理寺、京兆府三方抽调精锐组成,领队的是大理寺丞周明,一个以谨慎着称的官员。
为了安全起见,路线是保密的。只有周明和少数几个高层知道具体走哪条路,在哪里歇脚,在哪里换防。
但消息还是泄露了。
出城三十里,官道进入一段峡谷。两侧山壁陡峭,林木茂密,是绝佳的伏击地点。周明下令加快速度,想尽快通过这段险地。
就在这时,箭矢如雨般从两侧山壁上射下。
不是普通的箭,是军中制式的破甲箭。箭头淬了毒,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第一轮箭雨,就有十几名官兵中箭倒地。箭毒见血封喉,中箭者连惨叫都发不出,就倒地毙命。
“敌袭!保护囚车!”周明拔刀怒吼。
但袭击者显然有备而来。第二轮箭雨更加密集,专门瞄准囚车周围的官兵。不过片刻,三辆囚车旁的守卫就死伤殆尽。
然后,黑衣人从山林中冲出。
人数不多,只有二十余人,但个个身手矫健,动作迅捷。他们不恋战,目标明确——直扑囚车。
周明率残部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一名黑衣人冲到“鹞子”的囚车前,手起刀落,斩断锁链,将“鹞子”拖出囚车。
“鹞子”似乎知道自己的结局,疯狂挣扎,嘶声大喊:“我知道你们的秘——唔!”
话没说完,一把短刀就刺进了他的喉咙。
血喷涌而出,溅了黑衣人一身。
另外两辆囚车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夜枭”被一刀穿心,“土龙”被割喉。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从箭雨开始到三名证人全部被杀,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得手后,黑衣人迅速撤退。临走前,还放火烧了三辆囚车和官兵的尸体。
等附近卫所的援军赶到时,现场只剩下一片焦尸和灰烬。
周明没死。他身中三箭,但都没伤到要害,被亲兵拼死护住,捡回一条命。醒来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他们……不是山匪。”
“是……是精锐死士。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撤退时连脚印都抹掉了。”
“领头的……领头的用的是军中刀法。我认得,那是……北境边军的‘破阵刀’。”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
光天化日之下,官道之上,五十名官兵押送的重犯被劫杀——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灭口,而是对朝廷公然的挑衅。
皇帝震怒,下旨彻查。
但查来查去,只查到那伙“山匪”来自北境,与戎狄有勾结,专门劫杀朝廷要犯。至于他们怎么知道押送路线,怎么知道囚车里是谁,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动手——一无所知。
三个关键证人,就这样“遭遇山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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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接下来的两天,像是开启了某种恐怖的连锁反应。
二月十二,午时。
原太医院院判周世安的侄子周文,在江南老家“失足落水”。尸体三日后才在下游被发现,已经泡得面目全非。周文手中握有周世安留下的部分手札,记载了当年先帝用药的异常情况。
二月十二,酉时。
兵部武选司郎中赵德海的妻儿,在前往亲戚家避难的途中“马车失控”,坠入悬崖。车夫和两名护卫全部身亡,无一幸免。赵德海本人还在诏狱,听到消息后当场吐血,从此一言不发。
二月十三,寅时。
当年负责誊抄先帝丹药处方的两名小太监,在皇陵守陵人住处“突发恶疾”,一夜之间双双暴毙。太医诊断是“染了瘴气”,但皇陵一带从未有过瘴气记录。
二月十三,巳时。
江西龙虎山道录司负责保管玄诚真人进贡记录的老道士,在道观中“走火入魔”,自焚而死。他保管的那些记录,也在大火中“意外”烧毁。
……
一个个名字,一条条性命。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棋盘上轻轻抹去。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每一个死亡都有“合理”的解释——自杀、意外、疾病、匪患。
但顾临风知道,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系统性的清除。
目的只有一个:让所有可能指证裕亲王的人,在三司会审之前,全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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