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巷子那头隐约传来的市声。
小小的院子,三面是青砖高墙,墙头爬着些枯黄的藤蔓。
正面一间正屋,左右两间厢房,都锁着。院心铺着石板,缝隙里冒出几丛顽强的野草。
太玄没有立刻进屋,他沿着院墙缓缓走了一圈,手指在冰凉的砖石上轻轻划过,仔细检查着每一寸墙面,确认没有窥视的孔洞或松动的砖块。
灵识更是如水银泻地般铺开,细细感知着院子内外的每一丝气息波动。
坊市里自有专门售卖各类杂货的铺子。
他很快找到一家,花几十个铜板买了八十条崭新的、厚实耐磨的粗麻袋回来。
喊出小灵,“一条麻袋100斤,从灵田空间里搬出8000斤灵麦。”
“是,主人。”小灵很快用法术完成了任务。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坊市尚未完全苏醒,只有零星早起的摊贩在整理货物。
太玄已在院中等候。他花二十两银子雇来的马车也准时到了院门外。
车夫是个皮肤黝黑、一脸憨厚相的中年汉子,自称王老五,话不多,手脚却麻利。两人合力,将二十袋灵麦搬上那架看起来颇为结实的平板马车。
“去百谷粮行。”太玄言简意赅,自己也跳上车辕,坐在王老五旁边。他没有进车厢,锐利的目光扫过清晨寂静的街巷。马车吱吱呀呀地碾过青石板路,向着百谷粮行驶去。
当第一车灵麦被伙计们搬进百谷粮行后院时,掌柜老李亲自出来了。
他随手解开一个麻袋,抓起一大把金黄的麦粒。
麦粒颗颗饱满圆润,大小均匀,在掌心滚动,散发着纯净温和的灵气。
他捻起几颗,放在嘴里轻轻一嗑,清脆的声响后,浓郁的麦香在舌尖化开。
他又从袖中摸出一枚小小的玉符,对着麻袋打出一道柔和的白色灵光,光芒稳定而纯净,显示出内蕴灵气的精纯。
老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热情:“好麦!小哥这灵麦,品质上乘!灵气充沛又温和,是上好的货色!过秤!”
伙计们立刻忙碌起来,将麻袋一一抬上巨大的灵纹秤。太玄站在一旁,目光紧盯着秤杆和伙计的动作,灵识更是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整个过秤的区域,确保每一袋的重量都准确无误,没有任何猫腻。
二十五袋,整整二千五百斤。老李爽快地数出 一百六十六块下品灵石。
太玄接过钱袋,手指隔着布料摩挲着里面坚硬而温润的棱角,心中一块石头悄然落地。他仔细清点无误,才小心地收进怀里——实则让小灵瞬间转移进了灵田空间的石屋之中。
“小哥爽快!”老李笑着拱拱手,“后面的货,只管送来!”
太玄点点头,随马车返回小院。装车、运送、过秤、收钱……枯燥的流程重复着。第二趟同样顺利。当第三趟马车装载着最后二十五袋灵麦驶向百谷粮行时,日头已经偏西,坊市迎来了黄昏前最喧闹的时段。
马车拐进一条相对狭窄的支路,两旁店铺的灯火次第亮起,将行人的影子拖得老长。喧嚣声浪似乎被两侧高耸的屋脊挤压得更加嘈杂。
就在这光影晃动、人声鼎沸的当口,异变陡生!
三条人影毫无征兆地从旁边一条更窄的暗巷里闪出,呈品字形,正好拦在缓缓前行的马车前方。拉车的驽马受了惊,发出一声嘶鸣,不安地刨着蹄子。王老五慌忙勒紧缰绳:“吁——吁!让让!劳驾让让!”
拦路的三人,俱是散修打扮。为首的是个刀疤脸,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边眉骨斜划到嘴角,眼神阴鸷,抱着膀子。左边是个瘦高个,眼神飘忽,手指神经质地捻着衣角。右边则是个矮壮汉子,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像钩子一样,直往马车后面那鼓鼓囊囊的麻袋上剜。
刀疤脸扯动嘴角,疤痕扭曲,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声音沙哑:“赶车的,慌什么?路这么宽,还怕撞着你爷爷我?”他目光越过车夫,直接钉在太玄身上,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这位……青玄宗的小兄弟?啧啧,这一趟趟的,往百谷斋运了不少好东西啊?”
太玄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如同坠入冰窟。 他坐在车辕上,身体看似放松,实则每一块肌肉都已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的阻隔传来,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刀疤脸,目光平静得像深秋的潭水,不起一丝波澜。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周遭店铺传来的模糊人声和驽马不安的鼻息。一股无形的压力,混合着贪婪和恶意,沉沉地笼罩在这狭窄的街巷中,如同粘稠的沼泽。
王老五吓得脸色发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发抖,大气不敢出。
太玄沉默着,目光依次扫过眼前三张写满不怀好意的脸,最后落回刀疤脸身上。对方眼中那种赤裸裸的、将他人财物视为己有的觊觎,让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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