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乾强忍着经脉的抽痛与内心的屈辱,踉跄南行。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形单影只,更添几分凄凉。吕布那狂妄的奚落声,如同魔音灌耳,反复在他脑海中回荡,刺疼着他的自尊,也灼烧着他的斗志。
就在他心神激荡,几乎难以自持之际,前方道路拐角处,忽闻一阵急促却沉稳的马蹄声传来。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骑白马如雪,正风驰电掣般迎面奔来!马上骑士,一身风尘仆仆的白袍已沾染尘灰,却依旧挺直如枪,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与坚毅,不是赵云又是谁?!
“师兄?!”刘乾失声惊呼,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赵云显然也远远看到了刘乾狼狈的模样,脸色骤变,猛地一勒缰绳,白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他飞身下马,一个箭步冲到刘乾面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急声问道:“师弟?!你怎么会在此地?为何受伤如此之重?是谁伤的你?!”语气中充满了震惊与关切。
他奉师命北上挑战吕布,败北后心中郁结,一路反思总结,并未立刻远遁,而是在并州边境一带徘徊,消化战斗所得,同时也在担心师弟南下之路是否顺利,却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处,以这种方式遇到明显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刘乾。
见到师兄,刘乾心中那根紧绷的弦骤然一松,委屈、不甘、愤怒、后怕……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声音都有些哽咽:“师兄……我……我遇到了吕布……”
“什么?!”赵云瞳孔骤缩,扶着刘乾的手猛地一紧,“你与他交手了?!”他立刻探查刘乾体内情况,发现其内力紊乱,经脉受损,显然是经历了极高强度的对抗所致,心中更是骇然。师弟武功虽已不俗,但竟敢独自挑战吕布?!
刘乾简略地将自己如何不甘心想见识吕布实力,如何拦路挑战,如何五十招败北,又如何被吕布肆意羞辱的过程说了一遍,尤其是吕布对师门枪法的鄙薄之言,更是字字清晰地复述出来。
赵云听着,脸色越来越沉,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从未有过地燃起了熊熊怒火!他败给吕布,是实力不济,心服口服,但吕布竟如此羞辱师门,轻视师傅绝学,这已触及了他的底线!
“好一个吕布!好一个目中无人!”赵云的声音冰冷,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败便败了,安敢如此辱我师门?!”
他仔细帮刘乾稳住伤势,沉声道:“师弟,你且在此调息。这口气,师兄替你,也替师门,去讨回来!”
说罢,他翻身上马,就要再次去找吕布!
“师兄且慢!”刘乾急忙拉住他的缰绳,虽然伤重,眼神却异常明亮,“那吕布非一人可敌!师兄此前已败于他手,此时再去,恐亦难讨得好去,岂不更添其嚣张气焰?”
赵云动作一滞,眉头紧锁。他知道师弟说得有理,自己伤势初愈,虽有所悟,但并无必胜把握。可这口恶气,实在难以下咽!
刘乾喘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疯狂的光芒,继续道:“师兄,不如……你我二人同去!你我联手,再战吕布!即便不胜,也要让他知道,我师门绝非他可轻辱之辈!也要让他为方才之言,付出代价!”
兄弟联手,再战吕布?!
这个大胆至极的念头,让赵云心中猛地一震!但看着师弟那倔强而充满战意的眼神,感受着他话语中的决绝,再想到吕布那嚣张的嘴脸,赵云胸中的豪气与怒火瞬间被点燃!
是啊!单人独骑难敌,难道兄弟齐心,也不能撼动其分毫吗?!即便再败,也要败得轰轰烈烈,打出师门的血性与骨气!
“好!”赵云不再犹豫,重重点头,眼中战意勃发,“你我兄弟,便再去会一会那九原虓虎!让他见识见识,凤凰绝非孤鸣!”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决心与信任。无需多言,一种同仇敌忾、生死与共的默契已然达成。
赵云将刘乾扶上马背,自己则牵着马,快步向吕布军营方向折返。路上,他将自己与吕布交手的详细感受、其戟法特点、力量运转方式、以及可能的破绽,毫无保留地尽数告知刘乾。刘乾也仔细分享了自己刚才交手时对吕布内力那狂暴特性的感知。
两人飞速交流着情报,分析着对策。虽然时间短暂,但两位同出一门、彼此深知的天才人物,迅速制定了一个简单的合击策略:以赵云刚猛凌厉的正面对攻为主,吸引吕布大部分注意力;刘乾则游走策应,以太极枪法的绵韧缠斗进行干扰、卸力,寻找机会施展杀招!
很快,吕布军营已然在望。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落日熔金,给肃杀的军营染上了一层血色。
兄弟二人不再隐藏行迹,并辔而立,直面军营辕门。
“吕布!滚出来!”赵云运足内力,声如雷霆,轰然炸响在军营上空,“常山赵云,携师弟刘乾,再来讨教!”
声音滚滚传入军营,顿时引起一阵骚动。营门守军认出赵云,又见多了一个持枪少年,皆是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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