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庄距离演武场并不远,四人脚程又快,不多时便已抵达。
庄口守门的庄客见自家庄主竟与方才还在大打出手的两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回来,身后还跟着那位红面长髯的关爷,皆是一脸愕然,但不敢多问,连忙开门迎接。
进入庄内,只见桃树虽未开花,但枝干虬劲,庄园占地广阔,屋舍俨然,练武场、粮仓、畜栏一应俱全,果然是一派豪强气象。许多精壮庄客正在操练,见到张飞纷纷行礼,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刘乾和赵云。
“看什么看!都练你们的去!这是俺老张新结交的兄弟!厉害着呢!”张飞吼了一嗓子,庄客们立刻噤若寒蝉,继续操练,但眼神中的好奇更浓了。
张飞直接将三人引到庄内大厅。吩咐下去:“快!把俺窖里藏的那几坛最好的‘烈火烧’搬出来!再让厨房整治一桌上好的酒菜!俺要招待贵客!”
下人领命,飞快去准备。
四人分宾主落座(张飞硬拉刘乾坐主位,刘乾推辞不过)。很快,酒菜便如流水般送了上来。皆是大块的熟肉、整只的鸡鹅、鲜美的鱼羹,虽是乡村风味,却量足实惠,香气扑鼻。那酒坛一打开,更是浓烈酒香四溢,正是张飞自家酿造的烈酒。
“来!刘兄弟!赵兄弟!云长兄!满上!满上!”张飞亲自执坛,给每人面前的海碗都斟满了清澈却烈性十足的酒液,“今日打得痛快,更要喝得痛快!先干三碗,庆祝俺老张结识三位好兄弟!干!”说罢,他端起海碗,仰头“咕咚咕咚”几下便一饮而尽!
刘乾和赵云相视苦笑,这碗也太大了!但见张飞如此豪爽,也不愿扫兴,各自端起碗。刘乾运起内息,勉强将烈酒压下;赵云则酒量颇佳,亦是仰头饮尽。
关羽也不多言,端起碗,面色不变地缓缓饮尽,尽显沉稳。
“好!都是好汉子!”张飞见状更是高兴,立刻又满上。
三碗烈酒下肚,气氛顿时更加热烈起来。张飞本就是活跃气氛的高手,不断劝酒布菜,大声说笑,讲述着自己闯荡江湖遇到的一些趣事糗事,引得众人发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切磋上。
张飞瞪着赵云:“赵兄弟,你那枪法真是神了!又快又刁钻!俺老张这拳头,愣是沾不到你的边!你师父真是童渊老爷子?”
赵云放下酒碗,恭敬道:“正是家师。翼德兄过奖了,兄长的天生神力和勇猛,才是万中无一。”
关羽则更关注刘乾的枪法,他沉吟道:“刘公子,你那‘太极’枪法,似乎并非童渊大师所传?其中蕴含的至理,与当今世上所有武学路数皆迥然不同,重意不重力,圆转不息,守御之能,堪称天下无双。不知公子从何悟得?”他武学修养极高,看出了太极枪法的非凡之处。
刘乾早有准备,微笑道:“关壮士好眼力。此枪法确非师门所传。乃是晚辈平日观流水拂柳、星月运转,心有所感,自行琢磨出来的些许粗浅道理,旨在以柔克刚,后发制人,让壮士见笑了。”他将缘由推给自然感悟,既显得高深,又避免了穿越的秘密。
“观自然之理而悟武道?”关羽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抚掌赞叹,“妙!大妙!公子真乃天纵奇才!竟能从天地万物中悟出如此精妙武学!关某佩服!”他自负武学天赋极高,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创一门如此成熟的武学体系,其难度远超他的想象。刘乾在他心中的地位,瞬间拔高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张飞虽然听不太懂那些道理,但也知道自创武功厉害,大声道:“刘兄弟!没想到你不仅有钱,会说话,打架厉害,还能自己创武功!俺老张真是服了你了!来!再干一碗!”
四人再次痛饮一碗。
借着酒意,话题又渐渐转向了天下大事。
张飞拍着桌子道:“如今这世道,皇帝老儿窝在宫里,宦官没卵子的东西当家,外面到处是土匪作乱,贪官污吏横行!俺老张空有一身力气,却只能在这庄子里杀猪卖肉,真是憋屈!”
关羽闻言,丹凤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忧色和愤懑,他缓缓放下酒碗,沉声道:“朝廷昏聩,奸佞当道,忠良受害,百姓流离……关某亦深恨之。只恨人微言轻,空负一身武艺,却报国无门,甚至……只能亡命天涯。”他想起了自己在家乡诛杀豪强逃亡的经历,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与不甘。
厅内的气氛稍稍凝重了一些。
刘乾知道,时机正在慢慢成熟。他放下酒碗,目光扫过关羽和张飞,声音沉稳而富有感染力:“二位兄长所言极是。如今大汉天下,确已病入膏肓。外戚把持朝政,然根源未除,更大的乱世,恐怕还在后面。”
他顿了顿,见关张二人都在认真倾听,继续道:“空有武力,若无人赏识,无明主指引,无同道相辅,确实难有作为,甚至可能明珠蒙尘,或误入歧途。然,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或碌碌无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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