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伤者的哀嚎和胜利者粗重的喘息。血腥气混合着泥土和汗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残酷。
刘乾部与张合的冀州军各自清理着战场,收缴兵器,看管俘虏,救助己方伤员。双方虽未再起冲突,但彼此间仍保持着明显的警惕和距离。流民们在军队的弹压下,惊恐未定地蜷缩在一起,望着眼前这片修罗场,瑟瑟发抖。
那员被生擒的山贼大头目被五花大绑,由典韦和许褚亲自押解到刘乾面前。此人肩胛被典韦刺穿,后背挨了刘乾一记重击,伤势不轻,鲜血染红了破旧的衣甲,但他依旧强撑着,脸上带着桀骜不驯的凶悍,眼神怨毒地瞪着刘乾。
张合也走了过来,他需要弄清楚这股规模不小的“山贼”的真正来历,这关乎冀州的边防安危。
“说吧,你是何人?隶属哪座山头?为何袭击官军与流民?”刘乾沉声问道,目光如炬,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出破绽。
那大头目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狞笑道:“呸!官军?狗屁!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风岭大当家‘座山雕’是也!你们杀我兄弟,劫我财货(指被刘乾擒获的那些煽动者),老子今日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老子嘴里掏出半个字!”
他报出的名号看似响亮,但在张合和刘乾听来,却十分陌生。冀幽边境有名的山贼土匪,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这“黑风岭座山雕”却从未听过。
张合冷声道:“黑风岭?本将从未听闻冀州有此山寨。看你部下颇有些行伍痕迹,绝非寻常乌合之众!老实交代,究竟受何人指使?”
“哼,老子天生就会带兵,不行吗?”大头目把头一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刘乾心中冷笑,此人看似粗豪,实则狡猾,避重就轻。他注意到此人虽然衣着与其他山贼无异,但内衬的衣角似乎绣着一个极其模糊、难以辨认的奇异符号,且其部众冲锋时,隐约间颇有章法,甚至暗合某种简单的阵势,这绝非普通山贼所能具备。
“看来,不上些手段,你是不会开口了。”刘乾语气转冷。乱世用重典,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哈哈!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大头目狂笑,甚是硬气。
“恶来。”刘乾淡淡唤了一声。
典韦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如同猛兽盯上猎物。他一步上前,那只曾搏杀猛虎、粗粝无比的大手,直接捏住了大头目受伤的肩胛骨!
“呃啊——!”凄厉的惨叫瞬间爆发!典韦的手如同铁钳般缓缓收紧,巨大的力量施加在伤口上,仿佛要将骨头捏碎!那种钻心的剧痛,绝非常人所能忍受!
大头目浑身剧烈颤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同溪流般淌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开来!
“说!还是不说?”典韦的声音如同地狱的魔音。
“杀……杀了我吧!”大头目兀自硬撑,但声音已经变形。
许褚在一旁看得有些不耐烦,嗡声道:“跟他废什么话!俺来!”说着,他拔出那柄九环大刀,冰冷的刀锋直接贴在了大头目的脸颊上,缓缓向下移动,“俺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俺的刀硬!先从耳朵开始,还是一条胳膊?”
森然的杀气和冰冷的触感,以及许褚那毫不掩饰的、真的要将他零碎剐了的眼神,彻底击垮了大头目的心理防线。他或许不怕死,但这种酷刑折磨和零碎切割的恐惧,足以让最硬气的人崩溃。
“别!别!我说!我说!”大头目终于崩溃了,嘶声喊道,身体因恐惧和疼痛而剧烈抽搐。
典韦和许褚看向刘乾,刘乾微微点头,两人这才稍稍退开,但依旧如同两尊杀神般立在两旁,给予无穷的心理压力。
张合在一旁默默看着,并未阻止。他对这种手段并不陌生,战时审讯,本就如此。他更关心的是结果。
大头目喘着粗气,涕泪横流,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们不是黑风岭的……那……那是瞎编的……”
“我们……我们是受……受一位‘神上使’大人派遣……混在流民中……制造混乱,吸引官府注意……最好能挑起官军和流民厮杀……”
“神上使?”刘乾与张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和凝重。这个称呼,透着一种邪乎的宗教味道。
“哪个教派的神上使?太平道?”刘乾直接点破。虽然历史上黄巾起义尚未爆发,但太平道此时已在民间广为流传,其高级头目确有“神上使”之类的称谓。
大头目听到“太平道”三字,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却又连忙否认:“不……不是……是……是太行山里的‘无生老母’教……”他显然在慌乱中试图胡乱攀扯,但演技拙劣。
刘乾心中已然明了八九分。太平道行事果然隐秘,即便在内部动员阶段,也多用伪装和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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