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牛寨大捷的余波尚未平息,太极军营内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却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虑。主帅董卓的猜忌与打压,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令人无法真正放松。
刘乾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在厚赏参战将士、妥善安置俘虏的同时,严令各部加强戒备,谨防董卓借故生事。郭嘉、戏志才等人则忙于利用此次胜仗带来的声威,暗中与营中其他对董卓不满的军官、以及来自各地州郡的义军首领接触,悄悄编织着一张属于自己的关系网络。
然而,所有人都未料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和速度,骤然降临。
这日午后,刘乾正在帐中与关羽、赵云商议如何利用缴获自卧牛寨的粮草器械进一步整军,忽闻帐外传来一阵急促慌乱脚步声,以及许褚那特有的瓮声瓮气的低吼:“主公!不好了!”
帐帘猛地被掀开,许褚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脸上带着罕见的惊怒之色:“主公!外面…外面来了好多羽林骑!打着天使仪仗,直奔…直奔卢植大人的营帐去了!看架势,来者不善!”
“什么?!”刘乾猛地站起,案几上的竹简被带落一地。关羽、赵云亦是脸色骤变。
“可知天使是谁?”刘乾急问。
“俺…俺听前面兄弟说,好像还是那个没卵子的阉货左丰!”许褚咬牙切齿道。
左丰!又是他!
刘乾心中猛地一沉,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立刻道:“云长、子龙,随我去看看!仲康,你去通知奉孝、志才先生,然后立刻回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动!”
“喏!”
刘乾带着关、赵二将,快步赶往卢植所居的那处偏僻营帐。越是靠近,气氛越是凝滞。原本就稀少的巡逻士兵此刻更是踪迹全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远远地,便看见那顶破旧的小帐篷已被数十名盔明甲亮、神情冷峻的羽林骑团团围住。这些皇家卫士与董卓的西凉兵气质迥异,带着一种来自洛阳中枢的傲慢与冰冷的秩序感。周围一些胆大的军官和士兵远远地围观着,窃窃私语,却无人敢上前。
一面代表天子钦差的节旄,矗立在帐篷门前,在秋风中无声地摆动。
刘乾分开人群,走到近前,立刻被两名羽林骑持戟拦住:“天使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刘乾强压怒火,沉声道:“末将破虏将军刘乾,特来拜见天使,询问情况。”
那羽林骑打量了刘乾一眼,似乎听过他的名字,态度稍缓,但仍冷硬道:“将军稍候,容我等通传。”
就在这时,帐篷内突然传出一声悲愤的怒吼:“尔等阉竖!安敢如此污蔑忠良!我卢子干一生清白,无愧天地君父!我要见陛下!我要面圣陈情!”
是卢植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怒和绝望。
紧接着,便是左丰那尖细阴冷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恶毒:“卢大人,哦不,卢植!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陛下圣明,早已看透你畏敌如虎、高垒不战、徒耗钱粮、贻误战机的真面目!这份劾奏,证据确凿!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跟咱家回洛阳向陛下请罪吧!来人!拿下!上枷锁!”
“你敢!!”卢植的怒吼声中夹杂着挣扎和铁链碰撞的声响。
“卢公!”刘乾听得心如刀割,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推开身前的羽林骑,就要往帐篷里冲。
“锵!”数柄长戟瞬间交叉,拦在他面前,寒光刺眼。羽林骑首领冷喝道:“刘将军!休要自误!此乃天子诏命,你想抗旨造反吗?!”
关羽和赵云立刻上前,护在刘乾两侧,手按刀剑,目光如电,与羽林骑紧张对峙。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帐篷帘子被掀开,左丰阴笑着走了出来,看到刘乾,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和怨毒,尖声道:“哟,这不是刘太守吗?怎么,你想替这国贼求情?还是想跟他一样,尝尝这槛车的滋味?”
刘乾死死盯着左丰,双目赤红,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道:“左天使,卢公海内人望,国之干城,即便有罪,亦需明正典刑,公示天下。如此枷锁加身,岂是待士之礼?末将恳请天使,念在卢公往日功绩,暂免刑具,末将愿以性命担保,卢公绝不会逃!”
“担保?”左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刘将军,你的命值几个钱?咱家奉的是皇命,办的是钦案!卢植罪证确凿,陛下天威震怒,岂容你这小小郡守置喙?再敢多言,以同党论处!”他最后一句话,已是声色俱厉。
就在这时,两名羽林骑已将卢植从帐内押了出来。只见卢植双手戴着沉重的木枷,铁链缠身,原本整洁的须发有些散乱,官袍也被扯破,但他依旧竭力挺直着脊梁,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无尽的悲凉和愤怒。他看到刘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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