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精锐脱离广宗大营,如同蛟龙入海,再无羁绊。刘乾深知兵贵神速,救兵如救火的道理,甫一出营,便下达了最为严苛的急行军命令。
“全军听令!抛弃一切不必要的辎重,只带五日干粮、必备箭矢及伤药!人歇马不歇,昼夜兼程,直奔颍川!”他的声音在暮色中如同金石交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沿途遇小股贼寇,不必理会,驱散即可!遇城池关隘,亮明旗号,不得停留!我要在五日内,看到长社城墙!”
“诺!”将士们齐声应喝,虽然知道这将是一场极其艰苦的奔袭,但无人有丝毫犹豫。主帅亲自带队,军师谋士同行,白马、虎豹两大精锐营皆在,这让所有人都充满了信心与斗志。
队伍迅速完成了轻装整备,将沉重的帐篷、多余的粮草、不必要的器具尽数抛弃,只保留最基础的战斗和生存物资。随即,大军开拔,以骑兵为前导,步兵奋力跟随,如同一股奔腾的铁流,沿着官道,向着西南方向滚滚而去。
此时已近深秋,昼夜温差极大。白昼烈日当空,尘土飞扬,将士们甲胄内的衣衫很快被汗水浸透,又被体温和风吹干,结出一层白花花的盐渍。夜晚则寒风刺骨,露水沉重,许多士兵的手脚都冻得开裂,但队伍依旧沉默地举着火把,在星月微光下顽强前行。
作为全军尖刀的白马义从,在赵云的率领下,将侦察范围扩大到极限。他们如同幽灵般穿梭在队伍前方数十里的区域,清理着零星的黄巾哨探,绘制着最新路线,为大军指引着最快捷安全的通道。偶尔遇到小股不开眼的黄巾溃兵或土匪试图拦路,往往还未靠近主力,便被白马义从精准的箭矢无情清除。
许褚的虎豹营则承担起了最艰苦的任务——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支全员悍卒组成的精锐,此刻成了全军的开路先锋。遇到道路被溃兵或灾民堵塞,他们便上前疏导;遇到河流阻隔,他们便跳入冰冷的河水,以人力架设简易浮桥;遇到小型山隘险阻,他们便率先攀登,确保大军通行无阻。许褚本人更是如同不知疲倦的巨兽,始终冲在最前面,用那柄九环大刀劈砍着拦路的荆棘断木,极大地提升了行军速度。
刘乾始终骑在墨麒麟上,居于中军。他同样身心俱疲,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目光始终望向南方。墨麒麟不愧是异种神驹,长途奔袭依旧神骏非凡,极大地节省了刘乾的体力。他时不时会催动太极内息,在体内缓缓流转,驱散疲惫,保持头脑清明。偶尔,他也会下马步行一段,将坐骑让给伤兵或体力不支的士卒,这一举动虽小,却极大地鼓舞了军心士气。
郭嘉和戏志才同乘一辆加固过的轻便马车,虽免去了跋涉之苦,但连日的颠簸也让他们脸色苍白。然而,两人的大脑却从未停止运转。他们不断地根据赵云传回的最新情报,在地图上修正着路线,计算着行程,分析着波才军的可能动向和长社的局势。
“主公,”郭嘉在颠簸的马车中探出头,声音有些沙哑,“照此速度,四日半便可抵达颍川地界。然我军疲惫,恐不宜立刻投入大战。需寻一隐蔽处稍作休整,恢复体力,并探明敌情再动。”
刘乾点头:“奉孝所言极是。可知前方有何处可资休整?”
戏志才凑过来,指着地图上一处:“据此一百二十里,有一处地名‘黑风峪’,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有一条小路可直插颍川北部。此处原有一伙山贼盘踞,或已被黄巾收编或剿灭。我可遣子龙将军轻骑疾进,若能抢先占据此地,则我军可据此休整,并以此为跳板,直扑长社。”
“好!便依志才先生之计!”刘乾当即下令,“子龙!”
“末将在!”赵云策马而来,白袍虽沾满尘土,眼神依旧锐利。
“命你率白马义从,再拨给你虎豹营三百轻装锐士,即刻出发,星夜兼程,务必在明日午前抢占黑风峪!清除盘踞之敌,肃清道路,并广布哨探,侦查长社方向敌情!”
“云领命!”赵云毫不迟疑,立刻点齐人马,如同银色旋风般脱离大队,加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主力部队依旧在咬牙坚持着残酷的急行军。每一天,都有体力透支的士兵倒下,被同伴搀扶着,或安置在沿途偶尔遇到的尚且完好的村落。但没有人抱怨,没有人退缩。因为他们知道,每快一步,长社城内的同袍和百姓就多一分生的希望。
第三日深夜,大军行至冀豫交界处的一座荒废驿亭。将士们已是人困马乏,许多步兵几乎是靠着本能麻木地迈动双腿。
刘乾正欲下令原地休息一个时辰,前方一骑快马疯驰而来,正是派去与赵云联络的哨骑。
“主公!赵将军急报!已占领黑风峪,歼匪百余人。但…”哨骑气喘吁吁,脸上带着惊惶,“但赵将军侦查发现,波才大军主力,似乎并未全力围攻长社!其大部约十万人,正朝北运动,目标疑似…疑似轩辕关!其先锋距此已不足百里!另,长社外围仍有数万贼军围困,但攻势似乎并不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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