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灵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一向没什么主见,容易被身边人影响。
就在这时,大将军何进出列了。他虽是屠户出身,靠妹妹何皇后发迹,政治手腕粗糙,但也深知军功的重要性,更乐于见到非十常侍一系的将领立功。他洪声道:“陛下!刘乾之功,岂是‘小功’?阵斩张宝,已显其勇;千里驰援,火破波才数十万大军,解长社之围,定豫州之乱,此乃擎天保驾之不世奇功!若如此大功都不重赏,岂不让天下忠臣义士心寒?日后谁还肯为陛下效死力?!”
何进一党官员纷纷附和:“大将军所言极是!”
“有功不赏,非明君所为!”
“请陛下重赏刘乾,以激励将士!”
清流一派的官员,如杨彪、黄琬等人,虽对何进无甚好感,但更厌恶十常侍,且敬佩刘乾之功、卢植之德,也纷纷出言支持重赏。
灵帝看看张让,又看看何进和满朝大多支持重赏的文武,一时没了主意。
张让见势不妙,心知若再强行阻拦,恐犯众怒,便又换了一副嘴脸,笑道:“陛下,大将军和诸位公卿所言也有理。刘乾之功,确实该赏。只是如何赏赐,还需斟酌。不如…先听听北中郎将董卓那边的战报?两相对照,方显陛下公允。”
他这是缓兵之计,想把水搅浑。
然而,仿佛是掐准了时间一般,殿外忽然又传来急报:“陛下!冀州八百里加急军报!”
“快呈上来!”灵帝连忙道。
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跪倒在地,呈上军报。太监接过,朗读起来。
这份军报来自董卓。在军报中,董卓极力渲染广宗城高池深、张角妖法厉害、战事如何艰苦,对自己指挥失当、强攻受损之事轻描淡写,却大书特书麾下将士如何“浴血奋战”、“屡挫贼锋”,最后笔锋一转,提到“偶闻”刘乾部将阵斩了张宝麾下渠帅高升(即卧牛寨之事),也算“小有助益”,暗示刘乾之功亦有他指挥之功,并再次强调强攻之必要,请求朝廷增派粮草援兵。
这封军报,与皇甫嵩、朱儁那封详实激动、充满对刘乾感激赞誉的捷报形成了鲜明对比。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董卓这是在抢功诿过,打压刘乾。
何进顿时怒了:“董卓这厮!在广宗迁延日久,损兵折将,毫无建树,还有脸表功?若非刘乾在颍川大破波才,一旦波才与张角合流,他董卓还有命在?!”
就连一些中立官员也暗自摇头,觉得董卓吃相太难看了。
张让见状,知道再无法压制对刘乾的封赏,只得暗中给赵忠使了个眼色。
赵忠会意,尖声道:“陛下,既然刘乾立此大功,确应重赏。依老奴之见,可晋其爵位,增其食邑,令其总督颍川、汝南军事,继续扫清波才余孽,安定地方。如此,既显天恩,亦人尽其才。”
这提议看似不错,实则包藏祸心。将刘乾限制在刚经历战乱、百废待兴的豫州,远离河北主战场和其幽州根基,无异于明升暗降,且将其置于四战之地,难以发展。
何进虽粗疏,也觉不妥,正要反驳。
忽然,又一名太监匆匆入殿,跪地禀报:“陛下,幽州刺史刘卫,有表章呈上!”
“刘卫?他又有什么事?”灵帝有些不耐烦。
太监展开表章,念道:“…臣卫惶恐顿首…犬子刘乾,年少无知,侥幸立微功,皆赖陛下天威,将士效死…然幽州乃边塞重地,鲜卑、乌桓虎视眈眈,境内初定,百废待兴…臣老迈多病,恐难久持…伏乞陛下天恩,准犬子回镇幽州,则北疆无忧,臣死亦瞑目…”
这封表章,言辞极其谦卑恳切,充满了老臣的忧国之心和舐犊之情,将刘乾的功劳轻描淡写,反而重点强调幽州边防的重要性和自己年迈需子辅佐的无奈。
殿内众人听完,神色各异。
何进有些愕然,不明白刘卫为何在此刻请求调儿子回去。
清流官员则暗暗点头,觉得刘卫老成谋国,懂得急流勇退,不居功自傲。
十常侍则是心中暗喜!这简直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把刘乾打发回苦寒的幽州去守边,正好消除了一个潜在威胁!
张让立刻趁热打铁:“陛下!刘刺史忠君爱国,老成之言,实乃金玉良言啊!幽州确需大将镇守!刘乾勇略兼备,正可当此重任!不如便准刘卫所请,令刘乾总督幽州诸军事,安心守边,岂不两全其美?”
灵帝被这几份奏报弄得头晕脑胀,只觉得张让说得似乎有理,既能赏功,又能安边,便挥挥手道:“准了!准了!就依让父所言!拟旨:刘乾荡平豫州妖氛,功勋卓着,加封为蓟侯,增食邑千户,迁骑都尉,领幽州牧府长史,假节,总督幽州诸军事,即日率部北返,镇守边陲!另,赏赐金帛、美女以示恩宠!皇甫嵩、朱儁、曹操等各有封赏!董卓…催促进兵!”
“陛下圣明!”张让、赵忠等人立刻躬身领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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