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狐峪前的开阔地,已彻底化为修罗场。雪混合着泥泞与鲜血,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残破的旗帜、倾覆的车辆、散落的兵器和尸体遍布四野,绝望的哭嚎与垂死的呻吟是这片土地上最主要的声调。
幽州铁骑如同高效的杀戮机器,仍在不断地切割、压缩着黄巾溃兵最后的生存空间。抵抗已经微乎其微,大部分溃兵要么跪地乞降,要么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然后被驱赶到一起看管起来。
战场的核心,只剩下那面依旧在顽固飘扬的“人公”帅旗周围,还有约莫千余人的黄巾力士和死忠亲卫,他们围成一个简陋的圆阵,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这些人大多神情癫狂,眼中布满血丝,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诡异的符箓图案,显然是经过太平道某种秘法加持,战斗力远超普通士卒,竟暂时顶住了幽州军如潮的攻势。
刘乾、赵云、许褚三员大将已汇合一处,如同锋矢的尖端,直面这最后的顽抗。虎豹营的重骑几次冲击,虽斩杀甚多,却也被对方那种不顾性命的疯狂打法稍稍阻滞。
“主公,这些贼子甚是癫狂,寻常战法难以速决!”许褚一刀劈飞一个嚎叫着扑上来的黄巾力士,对着刘乾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
赵云银枪点出朵朵枪花,精准地刺穿两名敌兵的咽喉,沉声道:“似是服用了某些惑乱心神的药物,或是用了邪术,不知疼痛,不畏死亡。”
刘乾目光冷冽,紧盯着圆阵中心那骑在马上、脸色苍白却仍在嘶吼着指挥的张梁。他能感觉到,这群核心护卫身上弥漫着一种混乱而暴戾的气息,与寻常军士的杀气截然不同,更接近于一种失去理智的野兽般的疯狂。
“装神弄鬼!”刘乾冷哼一声,“太平道的手段,终究是歪门邪道,乱人心智,损人根基,岂是正道?今日便叫尔等知晓,在绝对的力量和堂堂正正的武道面前,一切邪法,皆是不堪一击!”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沉寂的太极内息骤然加速流转,并非狂暴猛冲,而是如同深潭暗流,沉凝而沛然。一股渊渟岳峙、中正平和,却又浩瀚无匹的气势自他身上升腾而起,与对面那混乱暴戾的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子龙,仲康,为我压住两翼!待我破其妖氛,斩将夺旗!”
“主公小心!”赵云、许褚齐声应道,立刻指挥部下加强左右攻势,牵制圆阵大部分兵力。
刘乾一夹墨麒麟马腹,这匹通灵宝马长嘶一声,如同黑色闪电,猛地冲向敌阵!
“挡我者死!”
太极盘龙枪嗡鸣作响,乌黑的枪身似乎流转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两名状若疯虎的黄巾力士嚎叫着挥刀扑来,刀势凶猛却毫无章法。刘乾不闪不避,长枪一抖,一式“引带式·牵星挪月”,枪身如同拥有粘性般贴住对方刀杆,顺势一引一拨。那两名力士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柔和巨力传来,沉重的刀势不由自主地偏向一旁,脚下顿时踉跄,空门大露。刘乾手腕再抖,枪尖如同毒蛇出洞,“点击式·寒星点点”,两点乌光瞬息而至,精准地没入他们的咽喉。疯狂的神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茫然,随即扑倒在地。
又有数名力士围拢过来,刀枪并举。刘乾施展“卸力式·流水拂柳”,枪杆划出圆弧,将正面袭来的兵刃轻巧地卸开,仿佛激流中的磐石,任你浪涛汹涌,我自岿然不动。偶尔抓住破绽,便是“崩炸式·惊涛拍岸”骤然爆发,柔劲瞬间转为崩劲,直接将对手连人带兵器震得吐血倒飞出去。
他的枪法,此刻已臻化境。不再是刻意追求招式的衔接,而是心意所至,枪随意动。或柔或刚,或缓或急,皆符合太极阴阳相生、圆转如意的至理。那看似平和柔韧的枪势中,蕴藏着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专破各种蛮力与诡招。太平道那些惑乱人心、激发潜能的邪术,在这种中正平和、直指本源的武道面前,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效果大减。
刘乾如同劈波斩浪的巨舰,硬生生在疯狂的敌阵中杀出一条血路,直逼核心的张梁!
张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随即被更深的疯狂所取代。他拔出腰间一柄装饰华丽的法剑,口中念念有词,剑身之上竟隐隐有微弱的电光流转(或是某种视觉欺骗或药物效果),显得颇为诡异。
“刘乾小儿!坏我大哥大事,今日又阻我生路!受死!”他尖叫着,催马迎上,法剑带着一股邪异的气息,直刺刘乾面门!
这一剑,速度快,角度刁,更带着一种扰乱心神的精神冲击。若是一般武将,骤然面对此等邪异手段,难免心神动摇,动作迟缓。
然而刘乾心神何等坚定?太极内息自行运转,灵台一片空明,那点精神冲击如同清风拂过山岗,毫无作用。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剑势中那股虚浮暴躁、后继乏力的本质。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刘乾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不闪不避,太极盘龙枪后发先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