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狐峪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又仿佛绷紧的弓弦,下一刻就要断裂。
派出的斥候汇报得越来越频繁,消息也越来越清晰。
“报!溃兵前锋已至十里外!皆为散兵游勇,队形涣散!”
“报!中军出现!旗号混乱,但可见‘人公’帅旗!有大量车驾,行进极为缓慢!”
“报!西凉追兵已咬住溃兵尾部,正在后方厮杀!”
刘乾站在高坡上,远望着官道方向。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天地相接处那条灰线变得粗粝、翻滚,扬起的雪尘和尘土混杂,如同污浊的浪潮。隐隐约约的哭喊、嘶鸣、惨叫顺着风传来,虽然微弱,却带着令人心悸的绝望。
他缓缓抬起右手。身后,五千幽州精骑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杀人机器,无声无息地开始最后准备。骑士们翻身上马,检查弓弦,将长矛夹在腋下,或是抽出了冰冷的环首刀。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不安地打着响鼻,蹄子轻轻刨着地面。
赵云的白马义从位于左翼,骑士皆白马白袍,在雪地中几乎隐形,唯有枪尖刀刃闪烁着寒光。许褚的虎豹营居于右翼,皆是重甲猛士,人马皆披玄甲,如同沉默的钢铁丛林,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力。刘乾自率中军,郭嘉、戏志才被牢牢护在核心。
“主公,溃兵已完全进入峪口前方开阔地!尾部仍在被西凉军攻击,首尾不能相顾,正是最混乱之时!”赵云策马来到刘乾身边,低声禀报,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刘乾目光扫过那片越来越近的、混乱不堪的人潮,看到了那面在乱军中勉强支撑的“人公”帅旗。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太极内息缓缓流转,将最后一丝波动平复,眼神变得如同万载寒冰。
下一刻,他猛地拔出腰间“太极盘龙枪”,向前狠狠一挥!
“幽州军!杀——!”
没有擂鼓,没有号角,只有一声撕裂风雪的命令!
“杀!!!”
五千人压抑已久的战吼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响,瞬间盖过了远处溃兵的喧嚣!积蓄已久的气势如同雪崩般轰然爆发!
左翼,赵云银枪白马,一马当先!“白马义从!随我凿穿敌阵!”三千白马义从如同离弦之箭,又如同雪原上刮起的白色旋风,以惊人的速度从侧翼猛地切入混乱的溃兵队伍!他们的战术并非正面硬撼,而是利用超高的机动性,沿着溃兵队伍的边缘高速切割,手中的骑弓不断发射,将外围的黄巾溃兵如同割草般射倒,制造更大的恐慌和混乱。
右翼,许褚发出一声如同猛虎般的咆哮:“虎豹营!碾碎他们!”他挥舞着镔铁大刀,一马当先,如同一柄沉重的战锤,狠狠砸进了溃兵队伍的腰腹部位!虎豹营的重骑冲锋,带来的完全是毁灭性的碾压效果!铁蹄践踏,刀劈枪刺,挡在面前的无论是人是马还是车驾,皆被无情地摧毁!他们如同一道钢铁洪流,硬生生在混乱的人潮中撕开一条血路,直插核心!
刘乾自率中军精锐,速度稍缓,却更为沉稳,如同移动的山岳,向着那面“人公”帅旗稳步推进。太极盘龙枪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乌光,任何试图靠近的溃兵,皆被那看似柔和、实则蕴含恐怖劲力的枪势或挑飞、或点倒,竟无一人能近他周身一丈之内!
“幽州军!是幽州军的刘字旗!”
“天哪!前面也有官军!我们被包围了!”
“快跑啊!”
“别挡路!”
突如其来的打击,来自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彻底击垮了黄巾溃兵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前有强敌堵截,后有追兵砍杀,他们彻底陷入了绝境!恐慌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席卷了整个队伍。许多人丢下武器,哭喊着四散奔逃,却又无处可逃,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互相践踏而死者的数量,甚至超过了被直接斩杀者。
车驾被掀翻,箱笼倾覆,铜钱、绢帛、甚至金银珠宝散落一地,在雪地上闪烁着诱人却冰冷的光芒。但这财富此刻再也无人顾得上, survival 成了唯一的本能。
张梁正处于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之中。他刚刚摆脱了西凉追兵的纠缠,本以为即将逃入生天,却万万没想到,会有一支如此精锐、杀气腾腾的军队如同神兵天降,堵在了他最后的生路之上!
“刘…刘乾?!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广宗和董卓在一起吗?!”张梁看着那面猎猎作响的“刘”字大旗和如狼似虎的幽州铁骑,脸色煞白,声音都带着颤抖。眼前的幽州军,军容鼎盛,杀气冲霄,比起追杀他的西凉军似乎更加可怕!
“将军!怎么办?!冲不过去啊!”亲卫将领看着前方虎豹营如同砍瓜切菜般撕裂己方勉强组织的抵抗,声音带着绝望。
“顶住!给我顶住!向他们帅旗方向冲!只有杀了刘乾,我们才有一线生机!”张梁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拔出佩剑,试图组织身边最后的力量进行反冲击。他知道,此刻任何犹豫都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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