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狐峪内的临时营地,如同一个高效运转的蜂巢,在胜利后的短暂喧嚣后,迅速转入一种外松内紧的戒备状态。大批降卒被看管在划定的区域,缴获的普通物资正在紧张清点登记,医护兵依旧忙碌,巡逻队警惕地巡视着四周,特别是西南方向——那是西凉追兵可能出现的来路。
中军大帐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刘乾、郭嘉、赵云、许褚、戏志才五人围聚。中间的地图上,从飞狐峪到钜鹿城的路径被一条醒目的朱砂线标出。
“钜鹿乃张角起事之根本,虽主力尽出,城内空虚,但亦不可小觑。”刘乾的手指重点在钜鹿城上,“其经营多年,必有死忠留守,且城防设施完善。我军此行,贵在神速与隐秘,务必在其反应过来之前,直捣黄龙,取走密藏,即刻撤离,绝不可恋战!”
“主公放心!”赵云沉声道,“末将所选五百骑,皆是从白马义从和虎豹营中精选的悍卒,不仅骑术精湛,更擅奔袭、夜战、攀爬,绝对可靠!”
许褚拍着胸脯:“俺的儿郎们,嘴巴比石头还硬!保证一个字都不会漏出去!”
郭嘉裹紧了皮裘,眼神却锐利如刀:“关键在于时间。李傕、郭汜的西凉军转眼即至,虽不知我等真实目标,但见我等不在,必生疑窦。飞狐峪这边,需有人能镇住场面,拖延时间,并应对可能的诘难。”
戏志才接口道:“属下愿留下,协同关将军(指仍在南下的关羽部虚张声势的部队)派来的联络官,主持此地大局。对外便称主公率精骑清剿周边残敌,或追击小股逃窜之敌,暂未归营。”
刘乾点头:“如此甚好。志才,此地便托付于你。万事谨慎,虚与委蛇,若事不可为,可暂弃部分普通缴获,保全兵力与降卒,待我归来。”
“属下明白,定不辱命!”戏志才郑重应下。
计议已定,众人立刻分头准备。
夜色渐深,风雪虽稍歇,但寒气更重。营地一隅,五百精骑已准备就绪。人马皆卸去了不必要的负累和标识鲜明的旗号,只携带必要兵器、弓弩、三日干粮及挖掘工具。每名骑士脸上都涂了防冻的油脂,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
子时正刻,万籁俱寂。
营地侧门悄然打开,没有号令,没有火把。刘乾一马当先,赵云、许褚一左一右,郭嘉被护在中间,五百铁骑如同暗夜中流淌的黑色铁流,悄无声息地滑出营地,迅速没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甫一出营,速度便骤然提起!
马蹄包裹着厚布,踩在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不远便被寒风撕碎。这支精锐显然经受过严格的夜战和强行军训练,即使在昏暗的星光雪光下,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队形,沿着赵云早已熟记于心的捷径,向着巨鹿方向狂飙突进!
寒风如同冰冷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呵出的白气瞬间便在眉毛、胡须上凝结成霜。郭嘉体质最弱,虽被亲卫用大氅紧紧裹着,依旧冻得脸色发青,牙关忍不住微微打颤,但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刘乾的背影。
刘乾伏在马背上,感受着墨麒麟强劲的肌肉在身下涌动,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和身后连绵而压抑的马蹄声。他的心神却异常清明,太极内息在体内缓缓流转,不仅驱散着寒意,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感知着四周的一切动静。他知道,这是在和时间赛跑,和潜在的敌人赛跑。
一路上,偶尔会遇到零星溃散的黄巾败兵,或是被战火波及、惊慌失措的百姓。对于前者,队伍毫不停留,由前锋直接用弩箭射杀或驱散;对于后者,则更是远远避开,不留任何痕迹。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巨鹿!
经过近两个时辰不惜马力的狂奔,天色依旧漆黑如墨,但距离钜鹿城已不足三十里。人马皆已疲惫,战马浑身蒸腾着白汽,口鼻喷着浓沫。
“主公,不能再跑了!马匹需要歇息,否则到了钜鹿也无战力!”赵云策马靠近,大声提醒,声音在风中被扯得模糊。
刘乾勒住马缰,举起右拳。整个队伍令行禁止,迅速减速,最终在一片背风的枯木林边停了下来。
“下马!休息一刻钟!喂马,喝水,检查装备!不准生火,不准喧哗!”命令被低声传递下去。
骑兵们沉默而迅速地行动着,给战马喂食豆料,用皮囊里的冷水就着干粮吞咽,检查弓弦和兵器。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战马咀嚼的声音。
刘乾将水囊递给嘴唇冻得发紫的郭嘉:“奉孝,再坚持一下。”
郭嘉接过,狠狠灌了一口冰冷的清水,打了个寒颤,却咧嘴笑道:“无妨…嘉虽文弱,亦非拖累…咳咳…若能亲眼见得《太平要术》,冻死也值了…”
一刻钟转瞬即逝。
“上马!”刘乾低喝。
黑色洪流再次启动,速度虽不及最初,却依旧保持着高速,如同扑向猎物的夜枭,无声而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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