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城头变换了大王旗,公孙度的暴毙与其势力的土崩瓦解,并未立刻为辽东带来和平。树倒猢狲散,但散落的猢狲中,仍有不甘心失败者,或是忠于公孙氏的死硬分子,或是企图趁乱割据的地方豪强、溃兵匪帮。辽东、辽西、玄菟、乐浪四郡广袤的土地上,零星的抵抗和混乱仍在持续,尤其是偏远险要之处,以及那些由公孙度心腹将领控制的城池。
刘乾深知,攻占襄平只是第一步,若要真正将辽东四郡纳入治下,化作稳固的后方,必须进行彻底的清剿与安抚。他在襄平城并未久留,在迅速稳定城内秩序、任命临时官员、并留下部分兵力驻守后,便立刻兵分数路,展开了全面的平定行动。
由关羽率领青龙营并部分幽州骑兵,向北扫荡辽西郡残余势力,重点清除流窜的乌桓溃兵和依附公孙度的土豪;张飞率玄武营向东,兵锋直指乐浪郡,打通与朝鲜半岛的通道,并震慑可能存在的境外干扰;赵云则率领机动性最强的白马义从和轻骑,如同救火队般驰骋在各郡之间,支援各方,清剿小股顽敌;而刘乾本人,则亲率中军主力,包括黄忠的弓弩营、典韦许褚的虎豹营以及高顺重新补充整顿后的陷阵营,直奔四郡中最为偏远、地势也最险峻、抵抗预期也最强烈的——玄菟郡。
玄菟郡,郡治高句骊(今辽宁沈阳东),地处长白山西麓,山高林密,河谷纵横,民风彪悍,且杂居着汉、高句骊、扶余等各族。公孙度在此经营多年,其麾下一名叫做王扈的将领,乃是公孙度的姻亲,性格顽固凶悍,率领约八千兵马,据守高句骊城,宣称要为公孙度报仇,拒不投降。
时值深冬,玄菟郡的严寒更胜幽州。大军行进在覆满冰雪的山道之上,步履维艰。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士兵的脸颊,呵气成冰。辎重车辆时常陷入深雪,需要人力推挽。不时有体弱的士卒或因冻伤而掉队。但整个队伍依旧保持着严整的纪律和昂扬的士气,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彻底铲除边患的最后一战。
“主公,前方三十里便是高句骊城。探马来报,王扈已将周边村寨百姓强行迁入城中,砍伐树木,加固城防,并储备了大量滚木礌石,准备负隅顽抗。”一名斥候校尉前来禀报。
刘乾骑在墨麒麟上,望着远处群山环抱中那座隐约可见的城池轮廓,眉头微蹙。强攻这样的山城,尤其是在冬季,代价必然巨大。
“可知城中粮草情况?民心如何?”刘乾问道。
“王扈搜刮甚狠,城中粮草应可支撑数月。但强行迁入百姓,造成大量怨言,且寒冬时节,城内拥挤,恐有疫病之虞。”
刘乾沉吟片刻,对身旁的郭嘉道:“奉孝,看来这王扈是铁了心要当一块顽石了。”
郭嘉裹紧了裘袍,呵着白气道:“困兽之斗,最为疯狂。然其倒行逆施,强征民夫,已失民心。我军可围而不攻,断其外援,待其粮尽或内乱,可不战而胜。只是……耗时日久,且恐其他郡县残敌效仿。”
刘乾摇头:“时不我待。中原局势瞬息万变,我军主力不能久困于此。必须速战速决,以震慑宵小!”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传令,大军抵达后,即刻围城!打造攻城器械,三日后,拂晓攻城!”
三日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高句骊城下,幽州军阵森然。经过连夜赶工,数十架简易的云梯、冲车、井阑已准备就绪。士兵们默默地吃着冰冷的干粮,检查着手中的兵器,用冻得通红的手互相帮忙系紧铠甲的带子。没有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前令人窒息的紧张。
刘乾立于中军,看着在火把映照下如同巨兽般盘踞的山城,缓缓举起了右手。随着他手臂挥下,低沉而震撼的战鼓声“咚咚”响起,打破了死寂!
“攻城!”
“杀!!!”
如同堤坝溃决,黑色的潮水般的幽州军士兵,在各级军官的率领下,呐喊着向城墙涌去!冲车在壮汉的推动下,冒着城头射下的零星箭矢,狠狠撞向包着铁皮的城门!云梯纷纷架上了墙头,悍不畏死的先登死士口衔利刃,顶着盾牌,奋力向上攀爬!
“放箭!扔石头!砸死他们!”城头上,王扈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守军抵抗。滚木礌石如同冰雹般砸下,热油金汁倾泻而下,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幽州军士兵从云梯上被砸落,摔在坚硬冰冷的土地上,骨断筋折,瞬间被后面涌上的同伴踩过。鲜血很快染红了城墙根部的积雪。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守军依托地利,抵抗异常顽强。尤其是王扈的亲兵,皆是亡命之徒,死战不退。
“弓弩营!压制城头!”黄忠冷静下令。训练有素的弓弩手们分成数排,轮番仰射,密集的箭雨覆盖城垛,将冒头的守军射翻。黄忠本人更是箭无虚发,专挑敌军军官和操作守城器械的士兵下手,极大地减轻了攻城部队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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