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换车!”为首的黑影低喝一声。
孙策被小心翼翼地转移到另一辆准备多时、内部铺有厚软棉垫的密封马车中。这辆马车外观普通,甚至有些破旧,但车轴、车轮都经过特殊加固,以减少颠簸。驾车的是“暗夜”中最擅长隐匿和驾驭的能手。
“按计划路线,分三批走!水路为主,陆路为辅,沿途据点接应!务必在五日之内,将其送出江东地界!”指令被迅速传达。
马车如同幽灵般融入夜色,朝着城北的码头驶去。在那里,一艘看似运载丝绸的货船已经升旗待发。孙策被秘密安置在船舱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中。
与此同时,将军府内,那名负责“运送垃圾”的“暗夜”内应,在完成交接后,如同往常一样返回府中,没有引起任何怀疑。而那名精通药理的老仆,则利用职务之便,在孙策日常服用的汤药中,加入了微量能使其维持昏睡、减缓新陈代谢的药材,这既能掩盖孙策被转移后可能出现的生命体征变化,也为长途运输提供了条件。
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直到第二天傍晚,一名心腹侍女在按照惯例为“静养”的孙策擦拭身体时,才惊恐地发现,榻上之人虽然盖着锦被,身形轮廓相似,但细看之下,面容竟有细微差别!那是一个被精心易容、处于昏迷状态的死囚!
“主……主公不见了!”侍女的尖叫声瞬间打破了将军府的平静!
周瑜闻讯,不顾病体,连外袍都来不及披,发疯般冲入内室。当他看到空荡荡的床榻和那个拙劣的替身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险些栽倒在地。
“查!给我查!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周瑜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封锁所有水路陆路关卡!严查一切可疑人等!”
整个吴郡,乃至江东与外界连接的通道,瞬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军队四处搜查,关卡盘问变得极其严苛。
然而,“暗夜”的布置远超周瑜的想象。那艘载着孙策的货船,早已在封锁令下达前,凭借伪造的商引和通关文书,顺利驶离吴郡水域,进入长江主干道。沿途,不断有“暗夜”的快船接应、引导,甚至利用夜色和复杂水道,巧妙地避开了几波江东水军的巡逻队。
陆路上,也有数支伪装各异的队伍,故意吸引着江东搜查力量的注意,为真正的水路运输打着掩护。
五日后,当周瑜几乎将吴郡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只能痛苦地接受孙策在他眼皮底下神秘失踪的事实时,那艘货船已经安然抵达了江北,在“暗夜”控制的秘密码头靠岸。孙策被迅速转移上早已等候多时的、更加舒适平稳的北方马车,在华佗一名弟子的随行照料下,朝着幽州方向,一路北上。
沿途,“暗夜”的力量全力护航,确保路线畅通无阻。
十数日后,蓟城。
当那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在深夜驶入大将军府侧门,孙策被小心翼翼地抬下车时,得到消息的孙尚香早已等候在侧院厢房外,望眼欲穿。
“大哥!”看到兄长那苍白消瘦、昏迷不醒的模样,孙尚香的泪水再次决堤。她扑到榻前,紧紧握住孙策冰凉的手,泣不成声。
刘乾站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尚香,别担心,到了这里,就有希望。”他转头对早已等候在此的华佗和张仲景郑重一揖,“二位先生,此人对我,对幽州,至关重要,拜托了!”
华佗与张仲景面色凝重,上前仔细检查。把脉、观气色、查看瞳孔、触摸颅骨……良久,两位神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大将军,”华佗率先开口,语气沉重,“孙将军颅脑受损极重,内有瘀血积聚,压迫神髓,更兼邪气深入,生机已如风中残烛。老夫需以金针度穴,尝试疏导瘀血,刺激生机,但……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可能……”
张仲景补充道:“佗兄所言甚是。瘀血顽固,非寻常药石可化。我需配以猛药,内外兼施,或有一线生机。然此过程,孙将军需承受巨大痛苦,且即便侥幸保住性命,其神智……恐难恢复如初。”
孙尚香听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刘乾的手臂。
刘乾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请二位先生放手施为!无论结果如何,乾,绝无怨言!需要什么药材、器物,尽管开口!”
华佗与张仲景不再多言,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救治之中。厢房内,药气弥漫,金针闪烁,两位当代医术的巅峰代表,为了从阎王手中抢人,使出了浑身解数。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一天,两天……
孙尚香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门外,刘乾也时常前来探视,关注着进展。
直到第三日深夜,厢房门终于打开,华佗与张仲景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刘乾和孙尚香同时上前,紧张地问道。
华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却又带着遗憾的复杂表情:“幸不辱命,孙将军的性命,暂时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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