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年的春风吹绿了荆楚大地,却吹不散笼罩在江陵上空的肃杀与绝望。这座控扼长江中游、联通巴蜀与荆襄的巨邑,如今成了袁氏政权最后的孤岛,四面楚歌。
城北,来自诸葛亮北路军的营垒连绵数十里,旌旗招展,秩序井然。中军大帐内,诸葛亮轻摇羽扇,与庞统、黄忠、魏延等将商议军机。案几上铺开的江陵城防图,已被标注得密密麻麻。
“袁尚收拢袁谭残部,又得江东部分粮草支援,城内守军已近八万,粮草据闻可支一年。江陵城高池深,兼有长江天堑,强攻恐非易事。”黄忠抚须,面色凝重。他虽勇猛,却也知此战关乎全局,不容有失。
庞统指着地图西侧:“主公西路军已克夷陵,正沿江而下,不日即可抵达。届时我军自北,主公自西,两路夹击,袁尚首尾难顾。”
诸葛亮颔首:“然江东孙权,虽新败于太史慈,然其实力未损根本,是否会再度西援,尚未可知。且江陵南临大江,水门坚固,需防其自水路逃脱或得援。”他目光转向魏延,“文长,令你多派斥候,严密监视江面动向,并与太史慈将军保持联络。”
魏延慨然应诺:“军师放心!”
城东,数百里外,曹操东路军主力已自历阳、合肥一线西进,兵锋锐利。曹操采纳周鲂之策,广布疑兵,做出欲自华容道、巴陵等地渡江南下,截断江陵与江东联系的态势,迫使孙权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也给了江陵守军巨大的东面压力。曹操本人则坐镇后方,督促粮草,打造战船,目光已越过江陵,投向了更南方的苍梧、交趾。
而西路,刘乾亲率的主力大军,挟连克秭归、夷陵之威,正顺流东下,舳舻千里,旌旗蔽空。楼船之上,刘乾凭栏远眺,江风拂面,衣袂飘飘。身旁,赵云、徐晃、法正等文武肃立。
“斥候来报,孔明与孟德皆已就位,三路合围之势已成。”刘乾语气平静,眼中却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袁尚小儿,困守孤城,已是瓮中之鳖。然困兽犹斗,此战仍需谨慎。”
法正接口道:“主公所言极是。江陵乃坚城,袁尚虽庸,然城中尚有逢纪等谋士,郭图、辛评等亦在,不可小觑。当以雷霆之势慑其胆,以攻心之策瓦解其志,待其内乱,方可一举而下。”
刘乾点头:“孝直之策,正合我意。传令全军,加速行进,抵达江陵后,即刻与孔明、孟德取得联系,共商破城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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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内,昔日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与恐慌。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铺关门闭户,只有一队队顶盔贯甲、面带菜色的士兵匆匆往来,搬运着守城器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州牧府(袁绍行辕)内,气氛更是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袁绍卧于病榻之上,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不住地咳嗽,往日的雄主气概早已荡然无存。自听闻襄阳失守、审配被擒、韩猛兵败身死的消息后,他便一病不起,病情日益沉重。
榻前,袁尚、袁谭两兄弟垂手而立,脸上虽带着忧色,但眼神深处,却各怀心思。袁尚作为袁绍指定的继承人,如今实际掌控江陵,自然不愿放弃这最后的权柄。而袁谭自襄阳逃回后,势力大损,寄人篱下,心中不甘与怨怼可想而知。
谋士逢纪、郭图,武将蒋义渠等人分立两侧,皆眉头紧锁。
“父亲,诸葛亮在北,刘乾自西而来,曹操虎视于东,三路合围,兵力恐不下二十万!我军虽众,然困守孤城,外无援兵,长此以往,如之奈何?”袁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袁绍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喘息着,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无力地挥了挥手:“诸……诸位……有何良策?”
郭图上前一步,语气急促:“主公!江陵城坚粮足,只要上下一心,未必不能守!可速派使者,再向江东求援!孙权虽败一阵,然唇亡齿寒之理,他不会不懂!只要江东水军能溯江西进,牵制刘乾、诸葛亮,我军便有喘息之机!”
逢纪却冷笑一声,反驳道:“公则此言差矣!孙权新败,胆气已丧,岂会为了我等,再与北军精锐硬碰?求援?不过是望梅止渴!如今之势,唯有出奇制胜,方能有一线生机!”
“出奇制胜?如何出奇?”袁尚急忙问道。
逢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走到墙边的江陵城防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城西一带:“刘乾西路大军,远来疲惫,又恃连胜之骄,其营寨必然不如北路诸葛亮那般严谨。尤其西门外地势相对开阔,利于我军突袭!”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可效仿古人火攻之策!挑选死士,多备火油、硝磺、干草,趁夜自西门突出,直扑刘乾大营!彼军初至,立足未稳,又多为北方士卒,不习江南潮湿,必然疏于防火!只要火起,其军必乱!届时我军再以精锐趁乱掩杀,即便不能尽灭刘乾,亦可重创其军,挫其锐气,或可迫其退兵,至少也能打破合围,赢得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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