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又躺了大半天，确认自己不会再被一口汤送走之后，李素智终于重振旗鼓（主要是躺得腰疼），决定接受秦姨的安排，走向知识改变命运的道路。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仙舟学堂！听起来就高大上！学点仙舟历史、星槎驾驶理论、甚至是符文科技什么的，将来考个公务员。
啊不，是考个云骑军文职或者工造司基层岗位，安安稳稳，朝九晚五（如果仙舟有这种制度的话），岂不是美滋滋？总比在这里当个手无缚鸡之力，连补品都无福消受的“瓷娃娃”强。
他脑海里已经勾勒出自己穿着得体制服，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或者是什么充满科技感的控制台前，喝着能量饮料，处理着不算太繁忙的文书工作。
偶尔还能利用职权之便……咳咳，是利用工作便利，了解一下星穹列车的动态，说不定还能偶遇一下路过的知名人士？
完美！这才是穿越者该有的安逸生活！
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李素智在秦素衣的带领下，来到了小镇上唯一的学堂。
学堂不大，青瓦白墙，透着股书卷气。接待他们的是位戴着单片眼镜、气质儒雅的老先生。
“秦女士，这位便是你提起的李素智小友？”老先生扶了扶眼镜，目光温和地打量了一下李素智。
“正是，有劳陈夫子了。”秦素衣微微颔首。
陈夫子笑眯眯地对李素智说：“少年人愿向学，是好事。我曜青仙舟，广纳贤才，无论出身，皆可于学海中觅得前程。”
李素智赶紧摆出最谦逊好学的姿态：“学生定当努力，不负夫子与秦姨期望。”
“甚好，甚好。”陈夫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介绍仙舟的“文职晋升体系”。
“我仙舟联盟，各部司职责分明。若小友有志于仕途，需先从蒙学读起，通晓文史、数理、工巧基础，此阶段约需二十年……”
李素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二……二十年？打基础？他上辈子从小学到高中也才十二年啊！
陈夫子继续娓娓道来：“……基础扎实后，可参加‘初甄试’，合格者，可入各司下属学府进行专项研修，此阶段视专业不同，需三十至五十年不等……”
李素智感觉自己的嘴角开始抽搐。
“……研修期满，通过考核，方可进入各部司实习。实习期，旨在熟悉实务，积累经验，通常为……五十年。”
五……十……年……
实习期？？？
李素智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听到了自己世界观碎裂的声音。他上辈子活都没活到五十年！在这里只是个实习期？！
陈夫子还在继续：“……实习期满，表现优异者，可转正为正式吏员。此后，每百年一次考评，依据功绩、能力，方可逐步晋升……”
后面夫子再说了什么，李素智已经完全听不清了。他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前发黑，耳朵里全是“五十年”、“一百年”之类的词汇在嗡嗡作响。
他终于深刻地、血淋淋地认识到一个他之前一直忽略的事实——他现在待的地方是仙舟！这里的人人均寿命700年以上！时间观念跟他这个前世只有区区百年寿命的短生种完全不是一个维度！
“一个实习期……比我上辈子一辈子还长……”
他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抖，“这还玩个屁啊！等实习期结束，我骨头都能拿来敲鼓了！考编？考个锤子！”
他这反应有点大，连旁边的秦素衣都注意到了，投来疑惑的目光。陈夫子也停了下来，关切地问：“李小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身体尚未康复？”
李素智猛地回过神，看着陈夫子那关切而理所当然的表情，又看了看旁边对此毫无异色、似乎觉得这时间安排天经地义的秦素衣。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夫子，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可能不是块读书的料。”
他转向秦素衣，语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秦姨！我觉得……仕途可能不太适合我！我想……我想去外面看看，找点别的事情做！”
让他坐在学堂里读几十年的书，再去实习五十年？杀了他吧！这比被秦姨拿剑鞘抽还难受！至少后者痛苦时间短！
秦素衣看着他脸上那毫不作伪的惊恐和抗拒，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自己是习武之人，本就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和漫长的流程，对李素智这种“凡人”对时间的恐慌，倒是能理解几分。
她本来也没指望李素智能在文职上有什么大出息，送他来学堂，更多是给他找个安身立命的方向，毕竟他这身子骨，实在干不了别的。如今见他反应如此激烈，她也不强求。
“既然如此，那便随你吧。”
秦素衣很是干脆，她曜青仙舟云骑军出身虽然后来隐居，身份和积蓄养个闲人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她觉得年轻人总得找点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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