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体?引气?梅运来听得云里雾里,但“冲开茅坑”、“逼出霉毒”这几个接地气的词,他倒是听懂了。只要能活命,冲茅坑算什么?他梅运来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练!老子练!”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在意识里嘶吼,“只要能活命,莫说冲茅坑,就是跳粪坑老子也练!”
“……”李十八似乎被这粗鄙又决绝的宣言噎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算你娃还有点血性!听着!本帝现在传你《引星诀》入门篇!这是神界三岁娃娃打基础的玩意儿,搁你这破烂身体上练,也得给老子小心点!别把自己练爆了!凝神!”
话音未落,一股庞大、冰冷、带着无尽星辰运转轨迹的玄奥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进了梅运来脆弱的意识!
“啊——!”梅运来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把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搅动!无数闪烁着微光的星辰符文在他意识里疯狂旋转、炸裂!那根本不是文字,而是一种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法则轨迹!剧烈的痛苦瞬间淹没了他刚刚凝聚起来的意识,比之前被雷劈还要恐怖百倍!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丢进熔炉的废铁,正在被强行锻打、重塑!
“忍住!瓜娃子!想活命就莫嚎!记住这些星轨的运转!用意念跟着动!”李十八的吼声在剧痛的浪潮中显得格外严厉。
梅运来死死“咬”着牙(尽管他现在根本没有牙),在无边的痛苦中,拼命地抓住那些旋转炸裂的星辰轨迹。求生的本能化作最原始的倔强,驱动着他残破的意识,笨拙地、艰难地模仿着那玄奥的运转方式。
就在他意识里《引星诀》的星轨开始极其缓慢、扭曲地模仿运转的刹那——
现实病房中。
“滴…滴…滴…滴…”
一直微弱而缓慢的心跳监护仪,突然间,那绿色的线条猛地向上窜了一小截!虽然依旧虚弱,但跳动的频率明显加快、变得有力了一些!
“王医生!快看!”一直盯着监护仪的护士失声惊呼。
王其龙猛地转头,瞳孔再次收缩!血压数值也在缓慢回升!血氧饱和度艰难地向上爬升了一个百分点!
这…这怎么可能?回光返照能有这种持续性的、缓慢回升的迹象?
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再次抓起梅运来焦黑的手腕。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原本微不可查、断断续续的脉搏,此刻变得清晰、连贯了一些!虽然依旧细弱,但不再是濒死的游丝!更重要的是,他指尖触碰到的皮肤,虽然焦黑,但底下透出的温度…似乎不再是冰冷的死寂,而是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王其龙猛地看向梅运来焦黑的脸。那张脸上死气沉沉的灰败,似乎又淡去了一分?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顽强的生机,正从这具焦炭般的身体内部,如同被点燃的星火,一点点挣扎着透出来!
这绝不是回光返照!王其龙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现象!被雷劈得心跳停止,然后奇迹般恢复,接着生命体征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开始缓慢回升?还有额头上那个诡异的印记…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激动和沙哑:“记录!详细记录所有生命体征变化!每隔五分钟记录一次!准备抽血,做全套生化、免疫、还有…基因检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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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运来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他的意识正承受着《引星诀》带来的酷刑,如同被丢进磨盘的豆子,每一秒都在被碾碎、重组。那些星辰轨迹的运行极其艰涩,他模仿得歪歪扭扭,每一次意念的牵引都伴随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但每一次笨拙的运转完成,都仿佛有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清凉气息,从四面八方艰难地渗入他干涸枯裂的“身体”,如同久旱的土地终于迎来一滴微雨。
这丝气息极其微弱、驳杂,带着尘土、病菌甚至…一丝丝他熟悉的、属于他自己的霉味?这就是李十八说的“驳杂天地能量”?梅运来顾不得嫌弃,贪婪地用意念引导着这丝微弱的凉意,按照《引星诀》那扭曲的轨迹,试图冲进他那如同堵塞万年下水道般的经脉。
“噗…”
意念中仿佛传来一声淤泥被捅开的闷响。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剧痛和舒畅的奇异感觉,沿着他意念中那条被强行冲开一丝缝隙的“通道”蔓延开来。伴随着这股感觉的,是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仿佛积压了二十几年的腐败污秽被翻了出来!
“呕…龟儿子的!你这霉毒…比本帝想象的还霸道!”李十八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嫌恶,“快!用意念裹住那丝引来的‘气’,把这毒血污秽顺着毛孔逼出去!留在体内就是祸害!”
梅运来咬紧牙关(意念中的牙),强忍着灵魂和身体双重撕裂的痛苦,以及那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拼命用意念裹挟着那丝微弱的凉意和汹涌而出的污秽,冲向体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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