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过来看看。”
白芷拿起那件桃色刺目的蜀锦宫装,仔细的用鼻子细细的闻了一下,突然眉头紧锁,“小姐,这金线里掺了赤练粉,这毒物遇热便析出沾上皮肤奇痒红肿。”
采菊气愤的说道:“小姐,若在宫宴上,您真穿了这身衣服……夫人恐怕是要毁了您啊!”她眼中满是后怕与滔天的怒火,小脸涨得通红。
苏凌霜静立房中,一身素白常服,更衬得身姿清冷如竹,仿佛不染尘埃,她的脸上无波无澜,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华美陷阱,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意料之中,“这衣服就先放这吧”。
其淡漠,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那份超然的冷静,反而让采菊的愤怒显得无处着落。
午后,苏凌霜带着采菊与白芷踏入京城顶尖的衣圃锦绣坊。
掌柜毕恭毕敬地将他们引至二楼专属位,顶级贵客预留的雅士室内,燃着名贵的香料,紫檀木的百宝阁上陈列着流光溢彩的云锦,织金锦样本柔和的光线,透过精致的雕花窗帘,洒落静谧而奢华。
苏凌霜的目光看似流连于锦缎,心思却已飘远。就在她指尖拂过一匹月白云锦时,一个轻月含笑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苏大小姐,这是为花朝宴添置新衣?”
苏凌霜转身,只见七皇子谢承凛不知何时已悠然立于门边,他今日未着皇子常服,一身墨色暗秀,银边的锦袍,面如玉冠玉,身子挺拔如松,深邃眼眸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落在她身上,唇角噙着温润笑意,逍遥紧随其后,手中捧着一个长形,紫檀木盒。
“见过七殿下”。
苏凌霜敛衽行礼姿态优雅无可挑剔,清冷的眸底掠过一丝了然,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谢承凛缓步上前,目光扫过室内华服,最终落回她空着的手上,眉梢微挑:
“看来这些俗物皆未能入大小姐法眼。”他抬手示意逍遥,立即带掌柜的过来
掌柜,打开百宝阁后面的暗格,格内,一件整齐的衣饱静静呈现,其用料,乃是顶级的蜀锦,色泽是极为纯净清雅的“雨过天青”,纯澈透亮的,如同初霁的碧空,光滑内蕴,触手温润细腻,锦面之上摒弃了繁复刺绣,而是已失传的“经纬同色异光”绝技,同色系却更深邃,近乎墨青的的顶级丝线,织就了连绵不绝,层叠舒展的暗云流水文,这样的纹样在静态下低调内敛与底色浑然一体,恍若无物。
唯有在光线流转或行动间,方能在衣袂翩然之际显现出如九天流云舒卷,山涧奔泉激荡般磅礴又灵动的玄妙暗纹,气象万千,令人叹为观止。
“偶得此蜀锦思来想去,唯有此色此韵方堪佩大小姐风骨”
谢承凛,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
“花朝宴露重风寒,此衣或可略挡春寒,望大小姐莫闲简薄”。
饶是苏凌霜心性沉静,此刻眼底也不由得闪过一丝真切的惊艳,这礼物从颜色纹样到寓意都精准的契合了她的审美与需要,更显赠衣之人用心之深。
她抬眸对上谢承凛,深邃含笑的眼眸,清冷的声线难得带上温软的波动。
“殿下厚意,凌霜……铭记于心,多谢。”
这时谢承凛突然凑近,“本王解决了苏大小姐的衣饰难题,前些日子又解决了长公主的刁难,那么苏大小姐可有什么回礼?不如以身相许可好?”
苏凌霜瞬间小脸一红,狠狠的踩了谢承凛一脚,便急匆匆离开了。逍遥见自家主子被踩了一脚,却满脸笑意,不禁觉得自家主子真是被未来王妃吃的死死的,心中暗下决心,未来得跟着王妃混,日子才能蒸蒸日上!
月色深沉,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沁幽居,清寂的庭院,苏凌霜独坐窗边,指尖无意识轻叩紫檀桌面,细想着如何回报苏婉的“大礼。”
“谁!”
一声冷叱骤然打破寂静,苏凌霜身形如鬼魅般,自窗边消失瞬间出现在屋子中央,同时一道寒光自他袖中疾射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力笑夺得一身深深钉入来人身后廊柱,赫然是那只尾部刻着霜花的古朴银簪。
“啧,好险,凌霜你的待客之道真是别致!”
清朗男声响起,带着笑意谢承凛自阴影后,从容走出,掸了掸无尘的衣袖,目光扫过那入木三分的银簪,非但不懊恼,眼底浮而划过一丝激赏。
看清来人,苏凌霜紧绷的神经悄然一松,暗中吁了口气,面上却依旧清冷如霜,“七殿下夜闯女子闺阁,所为何事?”
她脸部轻盈,素手握住簪身微一用力,将其拔出动作行云流水
谢承凛见她收起戾气,却神情略有严肃,也敛了玩笑之色,神情郑重,
“特来提醒明日花朝节宴,皇后那边恐有新动作,水浑易殃及池鱼,务必当心!”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炬,直视苏凌霜,“还有你那位表妹,这几日……未免太过安分事出反常必有妖多加留意”。
皇后?秦灵!果然她的直觉没错,苏凌霜心头一紧,郑重颔首:“殿下深夜相告凝霜感激不尽,定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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