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他起身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楚宴乐颠颠的引路,熟门熟路的避开旁人,直达那间灯火通明,丝竹靡靡的上等相房
刚到门口,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女子哭声便穿透门扉,带着令人心悸的绝望感,楚宴脸上的笑瞬间冻结,谢烬眉头紧锁,直接推门而入
楚宴紧随其后,踏入预想中的风流快活荡然无存,只见秦灵蜷缩在宽大的主位上,精心模仿的纨绔男装,此刻像一层滑稽又讽刺的伪装
她哭得浑身颤抖,妆容被泪水冲刷的一片狼藉,露出底下苍白脆弱的底色,像个被全世界抛弃无处安放的游魂
谢烬平常波澜不惊的眼底,第一次掠过,清晰的惊愕,印象中那个狡黠灵动,仿佛永远一生反骨,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狐狸
此刻静缩在宽大的椅子里,像一只被暴风雨打湿,瑟瑟发抖的雏鸟,哭的撕心裂肺,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上前单膝半跪在秦灵面前,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扶住她颤抖的肩膀
“灵儿”
他声音低沉,试探性的问
“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秦灵茫然地抬起头,泪水糊了满脸,眼睛红肿。
看清眼前人士谢烬那压抑的委屈和愤怒,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声音非但没有停止,反而骤然拔高变成
“呜哇——是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秦灵像只被逼急的小兽,毫无章法地握紧拳头,捶打着谢烬的胸膛,力道不重,却充满了控诉
“为什么要逼我?我根本不属于这里,我想要回家过了几日……过几日就要被关进金丝笼子里了。一辈子困在那四四方方的后院,为什么?我永远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要拿我的自由和幸福变成你们的筹码?为什么你们要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爱和心愿来捆绑住我?我讨厌你们,讨厌这里的一切!”
“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面对这些算计和吃人……的眼神?讨厌……讨厌这个……让人看不懂也……逃……不脱的鬼地方”!
楚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自觉的退了出去,带上房门,将空间留给里面的两个人
秦灵的哭喊字字泣血带着最后的混乱与绝望的清醒
谢烬沉默的承受着,她毫无力度的捶打,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探究的精光,随即被更深沉的晦暗掩盖。
他并不急于反驳或追问,只是任由她发泄,宽厚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稳定的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盖过她的呜咽:
“哭够了!”
待她气息稍平,哭声转为断续的抽咽,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上位者天然的令人不得不凝神的力量
“听着,秦灵”
他凝视着她,泪痕狼藉的脸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混乱的表象
“本王娶你,非为囚你,清风二字,既是你的封号,在五皇子府亦可作为你之写照。”
他指尖微抬,仿佛在勾勒那里无形自由
“你想观山览水,自有良驹骏马,欲寻市井之趣,无人敢阻你脚步,便是如镇国公府那般,招猫溜狗,掀了王府的瓦……”
他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近乎冷烈的弧度
“只要你有那本事,且后果自负,本王亦不会将你拘于方寸之地。国公府如何纵你?王府便如何容你。”
“至于牢笼……”
他微微倾身,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和绝对的自信
“那是对无能者的桎梏,本王的女人如果连这点自在都挣不来,岂非笑话?”
然而,此刻被酒精和巨大情绪淹没的秦灵,根本听不进任何道理,只是固执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破碎的一语
“回家……回……我要回家,我……想要回家”
谢烬小心翼翼的伸手想将她倒横抱起,可就在双臂即将合拢的瞬间,他动作顿住了
最终,他改换姿势,一手稳稳浮住她不盈已握的腰肢,另一手扶住她的手臂支撑着她软绵无力的身体,半扶半抱的将秦灵带离了这个浮华喧嚣之地,
夜风微凉,吹散了厢房内甜腻的熏香马车静静停在群芳阁后门谢烬小心翼翼的将哭累了,意识昏沉的秦灵安置在轻柔的锦垫上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车轮滚动演过寂静的青石板路,朝着镇国公府的方向驶去,车厢内只剩下少女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咽
“外公……呜呜……灵儿知错了……”
“灵儿不会翘班了……不会调皮了……不会了……”
谢烬在昏暗光线中晦暗不明的深邃目光。这充满孩子气的古怪词汇,让一直凝视着她的谢烬,眸光骤然锐利如鹰,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而充满探究欲
据他所知,秦灵的外祖父母在他出生前便已相继离世,他从未见过他们,这声泪俱下的对象,是谁?家,又指向何处?翘班……
巨大的疑团如同冰冷的蛛网,瞬间拽住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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