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发颤，是气极了，也是某种防线崩塌的征兆。
“是，我不可理喻。”
谢烬承认，向前微微倾身，距离近得她能看清他眼底自己的倒影，那里面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孤勇，“灵儿，对你，我早就无‘理’可循，只剩‘喻’了。这份心意，你接受，或者丢弃，它都已经在这里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桌上那份文件。
空气死寂。
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秦灵的指尖掐进掌心，刺痛传来，让她勉强维持一丝清明。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在灼烧她的神经。
最终，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拿起了笔。
她落笔了。
“秦灵”二字，签在了他那份“不平等条约”的乙方处。字迹有些虚浮，不如往日锋锐，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
笔刚放下，谢烬便立刻伸手，将那份文件拿了过去。
他看着并排的两个名字，目光灼热得像要将其烙印在灵魂深处。
他没有狂喜，只是长长地、似乎终于尘埃落定般舒了一口气，然后极其珍重地将文件递给秦灵。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眼看向秦灵，眼神柔软得像化开的春冰，声音也轻了下来：“证件带齐了？”
秦灵没有看他，只是僵硬地点了一下头，率先转身向门外走去。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强撑的脆弱。
谢烬快步跟上，目光始终追随着她，那里面是心愿得偿后近乎纯粹的明亮与满足，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博弈，只是通往圣地必经的荆棘之路。
晨光彻底洒满大地。
两人上车，驶向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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