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源自幽光琥珀的冰冷魔念冲击,虽然稀薄且被封印阻隔,但其本质极高,带着最原始的混乱与毁灭欲望,直透神魂深处。寻常金丹修士骤然遭遇,即便不被侵染,也难免心神剧震,甚至引发心魔。
然而,林枫的识海之中,兵主战魂不仅未被震慑,反而如同嗅到了猎物的猛虎,发出一声混合着警惕与兴奋的低沉咆哮!那缕与战魂融合的本源魔意更是蠢蠢欲动,似乎想要冲出去,吞噬掉外面那些被封印的“同类”残渣。
《混沌造化诀》自动运转,混沌道基稳如磐石,散发出包容一切的平和气息,将那外来的魔念冲击悄然化解、吸收,甚至转化了一丝精纯的精神力量,反哺自身。
林枫眼中混沌之光一闪而逝,恢复了清明。他非但没有被魔念影响,反而通过这次冲击,对自身融合的魔意与战魂有了更深一层的体悟,对“混沌包容”的特性理解也精进了一分。
“那里封印的东西,很危险,但或许……也是机缘。”林枫心中暗道。不过眼下首要目标是生命源液,他暂时压下探究的念头,将那片区域的方位记在心里。
“林道友,刚才那是……”萧战也感受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波动,面色凝重地问道。
“一些上古残留的污秽之物,被古树力量封印于此,不足为惧,但尽量远离。”林枫没有详细解释,简单带过。
四人稍作调息,继续沿着林枫感应的路径前进。越是深入,周围的景象越发奇异。焦黑的木质大地上,开始出现一些散发着微光的奇异植物,形态扭曲,如同挣扎的魂魄,它们并非生命,而是由过于浓郁的生命精气与死寂怨念结合衍化出的“精魅”。这些精魅没有灵智,只有本能,会攻击靠近的一切生灵,汲取生机。
林枫一行人小心避开,实在避不开的,便由萧战三人以破邪银光快速清除。林枫则节省灵力,专注于感知方向和应对可能出现的更大危机。
空气中弥漫的生命泉水气息越发清晰,甚至能听到隐约的、如同天籁般的潺潺流水声,在这死寂的空间中格外诱人。但与之相伴的,是空间越发严重的扭曲和折叠感,有时明明感觉泉水就在前方不远,走了一段却发现又绕向了别处,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木质迷宫。
“是空间折叠禁制,残留的古树空间法则。”萧战判断道,“必须找到正确的‘节点’或者‘脉络’,才能接近核心。”
林枫闭目凝神,不再单纯依赖视觉和神识,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混沌道基,细细感知这片空间中能量的细微流向。混沌道基如同最精密的感应器,捕捉着那生命泉水散发出的、与周围死寂环境截然不同的精纯生命本源波动的轨迹。
“这边。”他忽然转向一条看似被厚重焦木堵塞的死路,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出。混沌灵力并不狂暴,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共鸣频率,印在那焦木之上。
焦木表面荡漾开一圈涟漪,仿佛水波,紧接着,整片“墙壁”变得透明、虚化,露出后面一条蜿蜒向下的、流淌着淡淡乳白色微光的通道!
“通道出现了!林道友好手段!”赵虎惊喜道。
四人迅速进入通道。通道内壁光滑,如同被精心打磨过,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和沁人心脾的清香,与外面的焦黑死寂截然不同。这里显然是古树残骸内部相对“健康”或者被生命之泉力量滋养过的区域。
沿着通道向下,流水声越来越清晰,生命气息也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灵雾,吸上一口都让人精神振奋,灵力活跃。
就在众人以为即将抵达目的地时,前方通道忽然变得开阔,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洞窟。洞窟中央,并非预想中的泉水,而是一片氤氲着七彩霞光的灵雾池潭。池潭中,光影变幻,似乎映照出种种景象。
而在池潭对面,已经有人先到了!
正是星陨商盟与药王宗的联合队伍,以及……幽冥殿的鬼面人一行!他们显然也通过各自的方法,找到了通往核心的路径,几乎与林枫同时抵达此处。
三方人马,在这灵雾池潭前,再次对峙。
柳长春和吴执事站在队伍前方,看着池潭,眉头紧锁。鬼面人则眼神阴冷地扫过刚出现的林枫,杀意更浓。
“幻心泉影……”柳长春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看来,要见到真正的生命之泉,还需通过这最后一重考验。”
林枫目光落在灵雾池潭上。只见池潭中的光影,竟然映照出每个人内心最深处、最真实的一面,或渴望,或恐惧,或执念……如同最清晰的镜子。而在池潭中心,一株完全由光影构成的、晶莹剔透的七叶小草缓缓摇曳,散发出令人灵魂悸动的纯粹生命气息——那并非实体,而是生命源液气息与古树残存灵性结合显化的“泉影”!
“此乃‘问心之潭’。”柳长春解释道,“欲见真泉,需渡此潭。潭水映心,会引动心魔,制造出对应内心的幻境,唯有道心坚定、明见本我者,方能踏过潭面,抵达对岸的真泉之门。沉沦者,将永远迷失在自身心象之中,直至生机被潭水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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