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酒宴刚开,重楼正执杯浅酌,杯中酒液映着他眼底的寒芒,尚未入口,山下便传来一阵粗鄙的叫骂声,震得洞顶石屑簌簌掉落:
“积雷山的妖崽子们听着!爷爷乃千狐洞疯狗大王帐下先锋——三脚猫将军!我们大王有令,限你们今日之内,麻溜滚出积雷山,把这地盘腾出来!若敢说半个‘不’字,爷爷便踏平你们这破山门,把你们这群废物都扒了皮,烤来下酒!”
重楼酒杯一顿,眉头微挑,眼底掠过一丝北冥玄鹏的凶戾。这等货色,也敢来积雷山撒野?
铁扇公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中芭蕉扇“唰”地展开,扇面上烈焰纹路隐隐跳动,恨声道:“又是那该死的狗子精!仗着千狐洞人多势众,近来日日来挑衅,真当我积雷山无人了!”她起身便要往外走,转头对重楼道:“叔叔你先吃着,等我去把那不知死活的狗子还有他手下的三脚猫,一并收拾了,再来陪你饮酒。”
“大嫂且慢。”
重楼伸手拦住了她,手中折扇一合,“啪”的一声脆响,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笑:“今日我老六撞上了这事,岂能让大嫂亲自动手?当年我们七大圣结义,曾誓同生死,共荣辱,大哥的地盘,便是我的地盘。这群鼠辈敢来撒野,便是打我鹏魔王的脸,我若冷眼旁观,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
“大嫂放心,待我去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好好料理一番,让他们知道,积雷山的招牌,还没倒!”
铁扇公主连忙阻拦:“叔叔这是哪里话!你远来是客,哪有让客人替我们出头的道理?那疯狗大王虽不济,却也有真仙修为,手下还有不少妖兵……”
“真仙?”重楼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殿内梁柱都在颤,“不过是只成了精的野狮子,也配让大嫂挂心?”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黑袍如墨蝶般翻飞,原地只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人已化作一道流光,瞬间出现在积雷山下,玄金折扇在指尖一转,冷冽的目光扫向那叫嚣的妖兵,北冥寒气骤然弥漫开来,冻得空气都似要凝结。
积雷山下,尘土飞扬,一道身高十丈的身影杵在当场,独眼如铜铃,泛着贪婪的绿光,浑身鬃毛倒竖,竟是只成了精的独眼狗子妖。他斜倚着一柄开了刃的巨斧,饶有兴致地看着身前跳脚叫骂的三脚猫将军,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那所谓的“精彩表演”,在他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的闹剧。
这便是千狐洞的疯狗大王,绝非西牛贺洲寻常的山大王。
他眼底掠过一丝与粗鄙外形不符的阴鸷:如今的西牛贺洲,九成地界已被佛门纳入囊中,诸佛佛光普照,妖魔鬼怪要么归降,要么被剿杀,唯有这积雷山,还有那五庄观,依旧如两颗钉子,死死将佛门排斥在外,不肯低头。
而他疯狗大王,实则是佛门珈蓝菩萨座下的一条看门狗,披着妖王的外皮,潜伏在西牛贺洲。明面上,是奉了菩萨之命,日日来积雷山挑衅,试探那闭关千年的牛魔王是否还活着,是否还有一战之力;暗地里,他却藏着龌龊心思——那积雷山的铁扇公主,修罗族的妖娆公主,三界闻名的“小甜甜”,若能将积雷山踏平,逼得牛魔王陨落,那等绝色娇妻,便能归他所有,也尝尝这“曹孟德”的滋味。
他并非第一次来挑衅。前两次,都栽在了铁扇公主那柄芭蕉扇下,扇出的九天罡风,险些将他的妖身吹散,让他铩羽而归。
可这次不同。疯狗大王摸了摸怀中一枚温润的宝珠,眼底闪过得意——为了破那芭蕉扇,他特意回了一趟佛门,向主人珈蓝菩萨求来了定风珠!有此宝珠在身,任那罗刹女扇出多大的风,也伤不了他分毫。
“老牛啊老牛,千年了,你也该出关了。”疯狗大王独眼微眯,舔了舔嘴唇,巨斧在地上一顿,震得地面开裂,“今日有定风珠在手,既能完成菩萨的任务,逼你现身,又能夺了你的山门,抢了你的娇妻……这积雷山,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耐心等着,等那罗刹女怒气冲冲地出来,等那芭蕉扇扇出的风,被定风珠稳稳挡住——到那时,便是他疯狗大王扬名西牛贺洲,抱得美人归的时刻!
三脚猫将军还在原地跳脚,唾沫横飞地叫嚷着“滚出积雷山”,声音尖锐刺耳,可下一秒,那聒噪的声音骤然掐断,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捂住了喉咙。
他瞳孔猛地放大,只觉脖颈一紧,整个人竟被凌空提了起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入手冰凉,带着北冥海的刺骨寒意。掐着他的,正是方才出现在山下的黑衣少年,混天大圣鹏魔王,重楼。
重楼单臂举着三脚猫将军,那猫妖在他手中挣扎得像只濒死的耗子,天仙巅峰的修为竟半分都施展不出。他目光越过手中的猎物,落在那十丈高的独眼狗子身上,眉梢微微一挑,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的嘲讽:“一只瞎了眼的土狗,也敢跑到积雷山门前吠叫?当真是活腻了,想尝尝北冥玄冰冻魂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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