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的晨雾里浮着股焦糊味。
忠义堂外的演武场上,红孩儿正踮着脚够房梁上的铜铃。他穿着件褪色的红肚兜,赤着脚,脚底板沾着草屑,发间的火尖枪穗子被风掀起,露出枪尖上暗红的血渍——那是前日与天兵厮杀时溅上的。
“小娃娃,又在捣鼓啥?”李逵扛着双斧从灶间出来,围裙上还沾着灶灰,“宋头领说今日要练新阵,你倒好,爬房梁耍枪!”
红孩儿扭头吐了吐舌头:“俺要练‘火尖枪破雷’!昨日看见雷部的雷公砸地,那雷光跟俺的火尖枪一个颜色,俺琢磨着……”他的指尖划过枪尖,“这枪,能引雷!”
“引雷?”悟空从房梁上倒挂下来,金箍棒在指尖转了个花,“小娃娃莫要胡闹。雷部的雷是天庭的‘九霄神雷’,连你爹的混铁棍都未必能硬接,你这火尖枪……”
“能行!”红孩儿突然把枪往地上一戳,枪尖“噗”地冒出半尺高的火焰。他仰起脸,赤焰眼里亮得惊人,“俺娘说过,俺的火是‘圣婴妖火’,能烧尽世间一切邪祟。雷是天上的邪祟,俺偏要烧了它!”
演武场突然安静下来。李逵的斧柄“当啷”落地,悟空的金箍棒停在半空,连宋江都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红孩儿身上——那团跳动的火焰里,竟映出了雷部的影子:雷公的雷锤、电母的电网、二十八星宿的法器,还有……
“不好!”公孙胜的拂尘突然无风自动,“雷部的人来了!”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阴了下来。乌云里滚着闷雷,一道紫电劈开云层,直落在演武场中央——那是雷部的“引雷旗”,旗面上的雷纹正随着乌云翻涌,发出刺耳的尖啸。
“红孩儿!”宋江大喊,“快退!”
红孩儿却没动。他盯着那道紫电,火尖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的火焰突然暴涨,化作条火蛇,直冲紫电而去。
“小杂种!找死!”
雷部的主将雷公从云层里钻出来,手持雷锤,锤头上缠着九道雷蛇。他身高丈二,浑身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片,脸上有两道闪电状的伤疤,说话时声音像闷雷炸响:“反天贼子,今日便让你尝尝九霄神雷的厉害!”
雷公的雷锤一挥,九道雷蛇同时窜出,直取红孩儿周身要害。红孩儿不躲不闪,火尖枪舞成风车,枪尖的火焰与雷蛇相撞,迸出漫天火星。他的赤焰眼微微眯起,枪尖突然扎进地面,大喝一声:“起!”
地面的青石板“咔嚓”裂开,一团火焰从裂缝里窜出,直冲雷公的面门。雷公慌忙举起雷锤抵挡,却被火焰烧得锤头滋滋作响。他没想到,这小娃娃的火竟比天庭的“离火”还烈!
“好个圣婴妖火!”电母从云层里落下,手持电网,网上的电弧噼啪作响,“小娃娃,看我用电网罩你!”
电网“唰”地罩向红孩儿。他却突然把枪往地上一插,火焰顺着枪杆窜上电网,瞬间将电网烧得焦黑。“电母娘娘,这电网是天庭的‘九幽冥电网’吧?”红孩儿歪着头笑,“俺娘说,冥界的鬼火怕热,这电网……”他的指尖在枪尖一弹,火星溅在电网上,“怕火!”
电母的脸色骤变。她手中的电网本是用来困仙的,没想到竟被这小娃娃的火破了。雷公见势不妙,举起雷锤砸向红孩儿的头顶:“小杂种,拿命来!”
红孩儿不躲不闪,火尖枪突然挑起地上的碎石,砸向雷公的面门。雷公被迫低头,红孩儿趁机欺身上前,枪尖抵住雷公的胸口:“雷公,你可知这雷部的雷,是拿多少生魂炼的?”
雷公的瞳孔骤缩:“你……你说什么?”
“俺娘被天庭抓去炼魂时,见过雷部的‘聚雷鼎’。”红孩儿的声音突然冷下来,“鼎里装的不是云,是百万生魂的精血。你们打雷,其实是在烧魂!”
雷公的身体晃了晃。他想起昨日在天庭,玉帝确实说过要用雷部的雷来“淬炼生魂”,让那些反贼“魂飞魄散”。可他从未想过,这雷的背后,竟是如此恶毒的勾当。
“住口!”雷公怒吼一声,雷锤再次砸下。红孩儿的火尖枪却突然化作条火龙,缠住雷锤,火焰顺着锤头窜进雷公的体内。雷公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鳞片开始脱落,露出下面焦黑的皮肤——那是被雷火反噬的痕迹。
“小娃娃,你……你到底是谁?”雷公的声音里带着恐惧。
“我是红孩儿,圣婴妖火的传人。”红孩儿抽出枪,枪尖的血渍在阳光下泛着暗红,“也是……”他的目光扫过演武场外的梁山好汉,“替所有被天庭烧魂的人,报仇的!”
电母见雷公落了下风,急忙祭出“九霄神雷”。紫色的雷球从她手中飞出,比之前的雷蛇更粗,更亮,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直取红孩儿。
红孩儿的脸色变了。他能感觉到,这雷球的威力,比之前所有的雷加起来都强。他咬了咬牙,把火尖枪往地上一插,大喝一声:“宋头领!悟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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