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重归寂静，只有阳光穿过落地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颖靠在我怀里，呼吸渐渐均匀，连日来的紧绷和担忧让她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我轻轻将她抱回卧室，盖好被子。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我伸手轻轻地拂过她额间那若隐若现的月痕，心中一片柔软与坚定。
“不要……别离开我……”
苏颖仍沉睡在梦里，细碎的梦呓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颤音。
她的手指也本能地收紧，牢牢攥着我的手。
我望着她蹙起的眉峰，心尖像是被什么轻轻蛰了一下，情难自已地俯下身。
唇瓣贴上她光洁的额头时，刻意放轻了力道，生怕一丝微响都要惊碎她这脆弱的梦境。
那触感温软，带着她身上独有的清浅气息，让我心中火热，不免意乱情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住内心的冲动。
我直起身时，她的手指仍没有松开。
我缓缓抽出被攥着的手，而后替她掖了掖被角，将那缕垂落在颊边的发丝拢到耳后。
月光从窗户溜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映得那点未散的蹙痕愈发惹人怜惜。
必须尽快掌控力量，才能更好地守护这份宁静。
我蹑手蹑脚退出房间，来到别墅顶层的露天平台，这里视野开阔，远离尘嚣。
我盘膝坐下，闭上双眼，意识沉入体内。
丹田处，那片混沌之力形成的“湖泊”平静无波，色泽灰蒙，仿佛包容万物，又仿佛空无一物。
与之前太阳之种的炽烈辉煌截然不同，它更内敛，更深邃，也更……难以捉摸。
我尝试着引导一丝混沌之力流出丹田，沿着师父重塑的经脉缓缓运行。
过程比想象中更艰涩。
这力量似乎没有固定的属性，时而温顺如溪流，时而狂暴如惊涛，对经脉的负荷也远超从前。
它不像是一种可以被“驾驭”的能量，更像是一种需要去“理解”和“共鸣”的规则。
意识小心翼翼地探入那片混沌湖泊的深处。
轰！
仿佛一步踏入了宇宙初开的奇点！
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没有物质与能量的区别，只有最原始的、沸腾的“存在”与“虚无”的博弈。
无数法则的碎片、能量的余烬、概念的影子在其中沉浮、碰撞、湮灭、重生。
我看到归墟的青灯在黑暗中明灭，看到太阴星核的冰裂与月华的流淌，看到洪荒裂痕如同伤疤横亘在法则之网之上，也看到自己和苏颖化作混沌气流，如同针线般将其缝合……
这些记忆的碎片，此刻在混沌本源中变得无比清晰，仿佛成了我理解这股力量的“坐标”。
我“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法则线条，它们比在根源之海时看到的更加具体，但也更加……纤细和脆弱。
一些原本紧密交织的节点变得松散，而一些原本不存在连接的地方，却凭空生出了细微的、不稳定的“孔洞”。
这就是“通透”的真相吗？
法则壁垒变薄，产生了漏洞？
我的意识顺着一条尤其明显的“孔洞”延伸出去，仿佛穿透了一层薄纱，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层面……
这里不再是物质世界，而是能量的海洋，意识的碎片，以及……更多难以名状的存在。
一些微弱懵懂的意识（像是刚觉醒的异能者？），一些散发着古老腐朽气息的阴影（沉睡的古老存在？）。
还有一些充满恶意、不断试图扩大孔洞的扭曲能量团（九幽的手笔？甚至……蚀界魔神的残余影响？）。
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开始漏水的容器，外面觊觎的目光和内部滋生的病变，都在利用这些漏洞。
就在我的意识沉浸在这种宏观的“观察”中时，一股冰冷、死寂、充满绝对毁灭意志的庞大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猛地从某个极其遥远的“虚无间隙”中探出，扫过这片能量海洋！
是它！
“虚无之主”的意志？！
它已经能察觉到内部的动静了？
那股感知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所过之处，那些弱小的意识瞬间湮灭，连能量都被抽干了活性。
它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带着一种贪婪和……急切？
不能让它发现！
我的意识瞬间收缩，混沌本源的特性自然发动，将我的存在痕迹完美地“融入”了周围无序的能量背景中，如同水滴汇入大海。
那股庞大的感知扫过我所处的区域，略微停顿，似乎有些疑惑，但最终没有发现异常，缓缓退了回去。
我“回”到体内，睁开眼，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仅仅是远远的一次感知接触，就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是一种层次上的绝对差距，仿佛蝼蚁面对星空。
但同时，我也更加明确了混沌之力的潜力。
它不仅能吞噬能量，更能模拟、隐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欺骗”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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