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殿之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琥珀。石坚那如山岳般的威压与韩小七针锋相对的浑浊气息相互冲撞,激荡起无形的气流,吹拂着殿内积年的尘埃,如同掀起了一场微型的沙暴。林昊与夜辰,一者周身缭绕着灰白与幽蓝交织的星蚀之火,一者剑意寂灭如万古寒渊,虽修为不及,气势却丝毫不让。
而被这场对峙暂时“遗忘”在角落的那名暗探,此刻正沉浸在自己光怪陆离的疯狂世界里。
“蝴蝶……飞啊飞……”他痴傻地笑着,双手在空中乱抓,脚步虚浮,一个趔趄差点撞上石坚那柄无鞘的玄铁重剑。剑身自然散发的血煞之气让他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回手,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血!好多血!别杀我!我都说……都说……”
石坚眉头紧锁,握剑的手微微松了半分。他虽古板严苛,信奉门规戒律,但并非毫无判断力的蠢人。眼前这暗探的状态,明显是神识遭受了极其霸道的药物侵蚀,绝非伪装。而林昊、夜辰这两个年轻弟子眼神清正,面对他的威压虽戒备却无邪祟之气,韩小七这老油条虽不着调,但此刻的愤怒也不似作伪。
“蚀骨丹……每月……圆夜……影子……会带来……解药……不吃……肠穿肚烂……”暗探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仿佛那里正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废园……不能去……下面……有眼睛……在看着……阵眼……需要……钥匙……”
他断断续续的疯言疯语,如同破碎的镜片,每一片都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蚀骨丹?”石坚目光一凝,看向韩小七,“可是幽冥宗控制下层死士所用的那种**慢性剧毒**?”
**丹药:蚀骨丹**
* **品阶**:玄阶下品(毒丹)
* **药效**:每月发作一次,发作时如万蚁噬骨,痛不欲生,需特定解药缓解。若无解药,三次发作后则毒入骨髓,玄脉尽毁,脏腑溃烂而亡。
* **特点**:隐蔽性强,初期难以察觉,是幽冥宗控制外围人员、确保忠诚的常用手段。
韩小七撇撇嘴,收了掌力,又恢复那副惫懒模样,灌了口酒道:“不然呢?你以为老子闲得没事干,拿这种货色试新药?这‘实话实说丸’虽然副作用猛了点,但对付这种被毒药和恐惧控制了心神的老鼠,正好以毒攻毒!”
他走到那瑟瑟发抖的暗探身边,蹲下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戳了戳暗探的额头:“喂,老鼠,说说看,那‘钥匙’长什么样?在谁手里?”
暗探被他一戳,猛地抱住脑袋,尖叫道:“不知道!我不知道!钥匙……是一道光……一道会流动的星光……在……在星辰眷顾者手里……老祖要……一定要得到……”
“星辰眷顾者?”林昊和夜辰同时心中一动,目光瞬间交汇。夜辰眉头微蹙,他身负星辰玄脉,若论星辰眷顾,他无疑是最可能的人选。
石坚的脸色也更加凝重起来。牵扯到星辰之力,以及幽冥宗老祖级别的谋划,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弟子纠纷或者简单间谍事件的范畴。
“星光?流动的星光?”韩小七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茬,若有所思,“听起来像是某种**星辰精粹**或者**星核碎片**之类的东西?这东西可不好找,通常只在极罕见的星辰陨落之地或者某些上古星宫遗迹里才有。”
“废园下面的阵眼,又是怎么回事?”林昊沉声问道,试图引导暗探说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阵眼……很大的阵眼……它在呼吸……它在等待……”暗探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穿透了破殿的墙壁,看到了遥远的某个地方,“用钥匙……打开门……接引……幽冥降临……让这片土地……重归永恒的黑暗……荣耀……归于老祖……”
“幽冥降临?!”苏渺忍不住惊呼出声,小手捂住了嘴巴,眼中充满了恐惧。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破坏或者窃取情报,这是要颠覆整个宗门,乃至更广阔区域的惊天阴谋!
石坚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显然内心极不平静。他看向韩小七和林昊等人,声音依旧沉稳,但少了几分之前的剑拔弩张:“此事,关乎宗门存亡,已非你几人可以私下处理。此人,必须交由戒律堂,由堂主亲自定夺。”
“交给你们?”韩小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交给你们这些石头脑袋,除了严刑拷打还能问出个屁!他现在这状态,离了老子的药,要么马上疯死,要么就被体内的禁制弄死!你们能问出什么?”
仿佛是为了印证韩小七的话,那暗探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口吐白沫,眼珠上翻,裸露的皮肤下,一道道**幽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开始蠕动,散发出阴冷邪恶的气息!
“是**神魂禁制**!妈的,要触发反噬了!”韩小七脸色一变,“这幽冥老祖果然够狠,连这种小喽啰体内都种下了这么恶毒的禁制!一旦触及核心记忆或者失去控制,禁制就会自动引爆,摧毁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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