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静静淌过十几天。这天我从修炼中缓缓睁眼,只觉体内魔力如溪流般充盈了不少,连指尖都透着股轻快的力道。正想起身活动下僵硬的筋骨,一阵极轻极细的哀鸣,竟穿透洞府厚重的结界,飘进了我耳朵里。
那声音裹着满得要溢出来的痛苦,还掺着点绝望的颤音,像根磨尖了的细针,轻轻扎在心上,细细密密地疼。我愣了两秒,脚步像是被那声音勾着,下意识就往洞府外走。
不远处,顾染清正盘膝坐着,一身素衣衬得她眉眼愈发清冷,显然是沉在深度修炼里,对这外界的声响毫无察觉。可我刚起身没两步,就见她那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下一秒,她便缓缓睁开了眼。原本像古井般沉静的银瞳里,先是闪过一丝刚回神的茫然,随即凝起几分疑惑。她没出声,只悄无声息地站起身,轻得像片云,默默跟在了我身后。
“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她轻声自语,原本平和的神色瞬间绷紧,眼底已凝起几分警惕。墨色绣金纹的长袍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那上面刻满了往生咒的旧物,也跟着发出几不可闻的细碎声响。再看她掌心,不知何时已萦绕起那团熟悉的黑色雾气,连银瞳里都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别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她悄悄往我身边靠了靠,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牢牢锁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周身的气息都绷紧了,显然是随时准备着,只要有异动就立刻护在我身前。
那哀鸣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每一声都裹着撕心裂肺的痛,听得我心莫名一紧,脚步下意识就加快了。
“你慢些,别冲动!”身后立刻传来顾染清又急又忧的声音。下一秒,一只微凉的手就伸了过来,带着衣袖拂过空气的轻响,想拉住我的胳膊。她掌心的黑雾愈发浓郁,几乎要凝成实质:“还不知道这叫声是怎么回事,万一藏着危险……”话没说完,她的脚步已跟上我,始终离我半步之遥,护得严严实实。
“没事的,师尊。”我头也不回地应着,脚步没停,循着那声哀鸣在林间快步穿行——枝叶擦过衣袖,带起细碎的声响,也压不住那越来越清晰的痛苦呜咽。终于在一片浓密的灌木丛后,我找到了声音的源头。
那是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可此刻雪白的毛全被血浸透了,一绺一绺黏在身上,它蜷缩在血泊里,身上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只剩半口气似的,发出细弱却揪心的哀鸣。我心尖猛地一软,想都没想就往前凑。
许是我的动作惊到了它,那狐狸突然抬起头,原本蔫耷的兽瞳里瞬间迸出骇人的凶光,喉咙里滚出低哑的威胁低吼——那不是要攻击的凶狠,是被逼到绝境的害怕,怕我也是来伤它的。
“小心,别贸然过去!”顾染清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下一秒她就快步走到我身侧,不动声色地把我往她身后挡了挡,语气里满是警惕。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她身上散开,墨色长袍竟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那双银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死死盯着那只狐狸:“它伤得这么重,却还这么警惕,说不定有古怪。”
她一只手轻轻搭在我肩上,掌心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像是在悄悄往我身上递着力量;另一只手则垂在身侧,指尖已萦绕起淡淡的黑雾,显然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连呼吸都比刚才沉了些。
可我望着那狐狸——它浑身都在抖,连蓬松的尾巴都蔫蔫地贴在地上,兽瞳里满是绝望的水光,哪还有半分凶气?终究还是没听顾染清的劝。一只伤成这样的小家伙,难不成还能伤着我这个结丹修士?
我轻轻拨开师尊搭在我肩上的手,往前挪了两步,刻意把动作放得极慢,连声音都放软了,对着它轻轻“嘘嘘”着,想把善意递过去。那狐狸盯着我看了半晌,眼中的凶光慢慢淡了些,虽然还是警惕地缩着身子,可紧绷的脊背,总算稍微松了点。
“你啊,怎么总这么莽撞。”顾染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裹着满得要溢出来的担忧,还有点没辙的无奈。她一步不落跟在我身后,双手不自觉攥成了拳,指节都泛了白,掌心的黑雾翻涌得更急了,银瞳更是死死锁着那只狐狸,连眨眼都不敢太用力:“万一它突然暴起伤了你,这可怎么好。”
我没回头,所有注意力都凝在狐狸身上,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轻朝着它的皮毛伸过去——连呼吸都放轻了,怕惊着这脆弱的小家伙。
可就在指尖即将碰到那蓬松白毛的瞬间,脑海里那道该死的机械音突然轰然炸响,震得我耳膜都发疼!
(叮,检测到宿主有符合条件的系统绑定对象,已为您强行绑定)
眼前倏地展开一道只有我能看见的数据面板,泛着冰冷的蓝光,而面板正中央,赫然映着地上这只奄奄一息的白狐!
【名称:阿哩哩】
【境界:结丹后期】
【种族:青丘狐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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