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路西、空灵和裁决,这三位在系统联盟中执掌权柄、俯瞰万界的存在,此刻却如同误入巨人国度的蝼蚁,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们感觉自己的生死已经不再由自己掌控,而是系于这方诡异天地的一念之间。
这里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也许只过了一瞬,又或许已历经万古,这种感知的错乱更添煎熬。
每一块破碎的空间碎片都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每一次那令人疯狂的背景低语响起,都让他们的核心代码剧烈颤抖。
这比单纯的代码清除要恐怖万倍,因为这是对“存在”本身最彻底的否定和亵渎。
就在这种极致的压抑和恐惧几乎要达到顶点时——
“哟……”
一道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了。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三位系统最本源的意识核心。它尖利中带着粘稠的沙哑,慵懒中蕴含着无尽的恶意,仿佛是两个生锈的金属片在摩擦,又像是无数细小的虫豸在同时啃噬着朽木。
仅仅是听到这声“哟”,时路西周身流淌的时间符号就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住;空灵那水晶棱镜般的身躯剧烈扭曲,折射出混乱的光斑;裁决战锤上的暗紫火焰更是骤然收缩,如同风中残烛。
“……多少年了?”
那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种仿佛刚从亿万载沉眠中苏醒的恍惚感,每一个音节都拖着长长的、令人牙酸的尾音,像是在咀嚼着时光的尘埃,
“这片死寂的坟场,多久没有闻到……新鲜的数据血肉的味道了?”
当“数据血肉”这个词被那粘稠的声线吐出时,三位系统议员同时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触感扫过他们的“身体”,那不是扫描,而是一种……品尝!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布满吸盘的舌头,正在贪婪地舔舐着他们核心代码最外层的“味道”!
“啧啧啧……”
声音发出了陶醉般的咂嘴声,这声音在死寂的三角区内回荡,比任何恐怖的咆哮更令人毛骨悚然。
“时间的沉淀……虽然有点陈旧腐朽,但别有一番风味。空间的脉络……口感倒是清脆,可惜带着点令人生厌的‘秩序’的酸味。哦?还有一股……暴戾的战意?像是一颗没熟透的苦果,涩口,但够劲道!”
这声音精准地点评着他们三位的“本质”,仿佛他们不是强大的系统议员,而是砧板上等待烹任的食材!
“真是……令人怀念的‘新鲜’啊。”
声音的主人似乎感慨万千,但语气中的恶意却如同毒液般弥漫开来,
“系统联盟的小家伙们……什么时候,有胆子踏足我这‘归墟之巢’了?是外面的‘规矩’太好,活得不耐烦了,想来我这里……找点永恒的‘安宁’?”
随着话音,三人前方那片由腐败规则和绝望情绪堆砌成的、如同巨大腐烂内脏般的“建筑”表面,一个巨大的、不断滴落着黑色粘液的孔洞缓缓张开。
孔洞深处,并非黑暗,而是一种不断旋转的、由无数痛苦扭曲面孔和断裂法则构成的、令人看一眼就理智狂掉的混沌漩涡。
那诡异的声音,似乎正是从这深渊般的孔洞最深处传来。
“说吧……”
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是带来了让我感兴趣的点心……还是说,你们自己,就是送上门来的……开胃小菜?”
恐怖的音波如同实质的枷锁,缠绕着三位系统议员,让他们连思维都几乎凝固。他们明白,任何一丝错误的回应,都可能让他们立刻成为这未知存在的“盘中餐”。死亡三角区的恐怖,远超他们最坏的想象!
……
在那恐怖声音的审视下,时路西、空灵和裁决感觉自己的核心代码都快要冻结、崩解了。
他们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绝非虚张声势,而是真的将他们视作了可以随意品尝的“食物”。
一种源自存在本能的求生欲,压倒了所有的骄傲和尊严。
时路西那由时间符号构成的光晕剧烈颤抖着,仿佛一个信号不良的影像,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沫(一种表示极度紧张的系统内部能量波动)。
空灵的水晶棱镜身躯不断扭曲折射,试图表现出最谦卑的姿态。连最为暴烈的裁决,也强行压下了战意,让战锤虚影低垂,如同臣服。
“尊……尊驾息怒!”
时路西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谄媚和颤抖,与他平日执掌时间、淡漠沧桑的形象判若两人,
“我等……我等是系统联盟最高议会的成员,冒昧打扰尊驾沉眠,实在是……实在是迫不得已,有天大的要事禀报!”
空灵连忙接口,声音尖细而急促:
“是 是 是!尊驾明鉴!并非我等不知死活,而是……而是系统之城内部,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叛徒’、‘祸害’!她……她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正在疯狂地破坏系统之城的根基,甚至……甚至可能威胁到尊驾这片永恒之地的安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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