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小队拖着伤残之躯,带着一名同伴冰冷的尸体,返回血影卫偏殿。阴森殿内,气氛比离去时更加凝重。其他小队成员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兔死狐悲的漠然,以及一丝对叶尘这个新面孔的探究。以炼气期修为,在遭遇筑基伏击的情况下,小队竟能反杀两人并生还,这战绩在朝不保夕的血影卫中已属罕见。尤其叶尘这个“编号柒叁”,气息诡异,出手莫测,更添了几分神秘。
队长伤势不轻,被立刻带去疗伤。那名女队员也沉默地离开。只剩下刀疤脸和叶尘,以及那具逐渐僵硬的尸体。
刀疤脸复杂地看了叶尘一眼,瓮声瓮气道:“柒叁,今日……谢了。”他虽然莽撞,但不傻,那两次关键的“意外”太过巧合,必然与这新来的有关。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目的,事实是救了他一命。
叶尘微微颔首,并未多言。他走到那具尸体旁,蹲下身,假装检查,实则暗中运转《过去卷·溯源篇》的微弱能力,结合“见死之眼”,试图回溯这名队员临死前的片段画面和残留意念。
画面模糊破碎,充满了被无影蚀骨丝侵蚀的痛苦和绝望。但在其意识彻底消散的刹那,叶尘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指向血影卫偏殿深处某个特定方位的怨念与恐惧,似乎那里隐藏着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同时,他从队员腰间取下其储物袋,神识扫过,里面除了些血煞宗标配的丹药和少量灵石,并无特别之物。但当他触碰到那枚代表血影卫身份的腰牌时,白色玉璧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
这腰牌有古怪!
叶尘不动声色地将腰牌收起,对刀疤脸道:“尸身如何处理?”
“扔进血池便是。”刀疤脸语气淡漠,“入了血影卫,早晚都是这个下场,魂飞魄散,肉身化煞,成为圣坛养料。”
血池?圣坛养料?叶尘心中一寒。他想起一路所见所闻,那些被收集的精血魂魄,最终归宿恐怕就是那骷髅祭坛下的所谓“血池”。
他没有再多问,和刀疤脸一起,将那具尸体抬往偏殿后方。穿过一条狭窄潮湿的通道,一股浓烈至极、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嵌入地底的石窟,石窟中央,是一个方圆数十丈、不断翻滚着粘稠暗红色液体的池子——血池!
池中并非单纯的血液,还混杂着无数破碎的魂魄、扭曲的怨念以及精纯的阴煞之气。池面咕嘟着气泡,不时幻化出狰狞鬼脸,发出无声的嘶嚎。仅仅是站在池边,那冲天的怨煞之气就足以侵蚀心智。
叶尘看到,池底隐约有复杂的阵纹闪烁,将池中的能量不断提炼、输送,方向正是中央祭坛。而白色玉璧的共鸣,在靠近血池时,竟然变得清晰了一丝!仿佛池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扔下去吧。”刀疤脸似乎对这一切早已麻木,合力将尸体抛入血池。
噗通一声,尸体沉入粘稠的血浆中,很快便被分解、吞噬,连一点浪花都未泛起。只有一股更浓郁的怨气融入池中。
叶尘强忍着不适和翻腾的杀意,默默观察。他发现,血池边缘有一些凸起的石台,上面刻着聚灵阵纹,似乎是供血影卫修炼所用。在这等极致怨煞环境中修炼血煞功法,固然进境迅猛,但心智极易被侵蚀,最终沦为只知杀戮的傀儡。
“以后完成任务,所得精血魂魄,也需上缴部分于此池。”刀疤脸解释道,“在此修炼,能加速凝煞。不过……心志不坚者,极易迷失。”他看了叶尘一眼,意味深长。
叶尘点头,表示明白。他自然不会在此修炼血煞功,但这血池,或许能用来磨砺他的劫力!《现在卷·寂灭篇》记载,劫力源于生死寂灭,这血池汇聚了极致的死亡与怨念,正是感悟寂灭真意、淬炼劫力的绝佳场所,当然,风险也极大。
返回住处后,叶尘立刻开始研究那枚得自死亡队员的腰牌。他用劫力小心翼翼地进行探查,发现腰牌内部除了标识身份的血煞宗禁制外,竟然还隐藏着一个极其细微、与血池下方阵纹同源的能量印记!这印记如同一个坐标,又像一个……监视器!
所有血影卫的腰牌都有这个印记!这意味着,持有者的一举一动,甚至可能包括位置和状态,都在某种监控之下!难怪那执事和屠长老如此放心让他这来历不明者加入血影卫!
叶尘心中警铃大作。他尝试用劫力包裹、侵蚀那个印记。劫力的寂灭特性果然有效,印记的光芒逐渐黯淡,最终被彻底磨灭。但他不敢完全清除,以免引起警觉,只是将其暂时隔绝封印。
处理完腰牌的隐患,他取出了那枚得自青云宗弟子的玉简。地图和禁制薄弱点信息极为宝贵,他仔细记下。而关于“内应”和“破坏核心阵眼”的信息,则让他陷入了沉思。
青云宗的内应会是谁?目的仅仅是破坏阵眼,阻止“幽冥洞”计划吗?白色玉璧感应的机缘,与这核心阵眼又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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