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破门了!!”
凄厉的惨叫和蛮族特有的、含混嗜血的呼啸声混杂在一起,如同死神的镰刀刮过狭窄的堡内巷道,瞬间逼近!
破屋内的混乱达到了顶点。有人彻底崩溃,试图钻回炕底;有人红着眼,嚎叫着举起兵器就要往外冲;更多的人像没头苍蝇,除了恐惧,做不出任何有效反应。
那刚才还嚣张抢食的汉子,此刻裤裆湿了一片,腥臊味混入污浊的空气,刀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只顾抱着头往墙角缩。
“操!”老兵脸色铁青,眼中闪过绝望,却仍嘶吼着:“堵门!快!把门堵上!不想被剁成肉酱就听老子的!”
他试图去拖拽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但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微薄。外面杂沓的脚步声和疯狂的劈砍声越来越近,木门上瞬间出现几道裂痕,碎木飞溅!
死神,就在门后!
林天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剧烈的恐惧反而压过了伤口的剧痛。求生的本能像电流一样击穿了他的四肢百骸!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他的目光猛地扫过屋内——破烂的土炕、那个被打翻的瓦盆、洒了一地的稀粥、缩在墙角发抖的溃兵、试图独力堵门的老兵……
还有……窗外!低矮的窗棂!虽然被封死大半,但或许……
不!来不及了!门就要破了!
“别堵门了!”林天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尖锐,“让他们进来!门口窄,他们一次进不来几个!”
老兵猛地回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
“你他娘疯了?!”
“听我的!”林天几乎是在咆哮,剧烈的动作让他胸口伤处崩裂,鲜血渗出,但他顾不上了,“所有人!抄家伙!对着门口!三个人一排!只管往前捅!别怕!活命就在这一刻!”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和决绝,那是在绝境中被逼出的全部潜能,混合着他现代灵魂中固有的、对组织效率和战术的瞬间理解。狭窄空间,防御一方最大的优势就是限制对方兵力展开,形成局部以多打少!
或许是林天的疯狂感染了众人,或许是老兵下意识觉得这可能是唯一不是立刻送死的办法,他猛地一脚踹在最近一个发呆的溃兵屁股上:“操你娘!听他的!拿枪!堵上去!”
那溃兵被踹得一踉跄,下意识捡起地上一杆弃置的长矛,和其他两个被老兵吼得稍微回过神来的兵丁,哆哆嗦嗦地并排挤在了门口内侧。长矛的木杆还在剧烈颤抖。
“砰!”
木门终于被猛地劈开一个大洞,一只戴着皮护腕、粗壮多毛的手臂伸了进来,紧接着是一张狰狞扭曲、剃着金钱鼠尾的脸,眼中闪烁着残忍和兴奋的光芒,嘴里发出嗷嗷的怪叫。
“杀!!!”老兵目眦欲裂,声嘶力竭。
三个明军士兵几乎是闭着眼,凭着本能疯狂地将手中的长矛向前捅去!
惨叫声响起!
那刚刚挤进来的鞑子兵根本没料到迎接他的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三支慌乱的、却足够密集的长矛!距离太近了!他格挡不及,胸膛、腹部瞬间被捅穿,叫声戛然而止,鲜血喷了最前面明军士兵一脸。
那明军士兵被温热的血一烫,吓得几乎脱手,但求生的欲望让他死死握住枪杆。
“拔出来!准备!再来!”林天靠在土炕边,忍着剧痛嘶吼指挥,他的声音成了这片狭小空间里唯一的指令源。
门外的鞑子显然没料到会遭遇抵抗,愣了一下,但更激起了凶性。又一声咆哮,另一个鞑子试图从破洞挤进来,同时挥刀格挡。
“噗嗤!”“当啷!”
混乱的刺击和格挡。一名明军士兵手腕被砍中,惨叫着后退,但立刻又被后面一个被激起凶性的同伴补上位置。长矛再次捅出!
第二个鞑子也被刺伤,嚎叫着后退。
狭窄的门口,暂时被这三排长矛和倒下的尸体堵住了!竟然真的短暂遏制住了攻势!
老兵惊呆了,他打了半辈子仗,这种临阵的机变和看似简单却极其有效的指挥,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底层军官甚至更高层级的人身上见过!这新来的雏儿……
“你!还有你!”林天的手指猛地指向缩在墙角的汉子和另一个面如土色的兵丁,“别他妈缩着!把炕席点了!扔门口!用烟熏他们!快!”
那汉子被点名,浑身一抖,看着林天那双因为高烧和决绝而异常明亮的眼睛,仿佛被厉鬼盯上,竟生不出反抗的念头,连滚爬爬地掏出火折子——虽然哆嗦得几次才点燃那潮湿霉烂的炕席。
浓烟顿时冒起,带着刺鼻的臭味。燃烧的炕席被奋力扔向门口破洞。
门外的鞑子被浓烟一呛,攻势顿时一滞,咳嗽声和怒骂声传来。
这宝贵的喘息之机!
“老兵!帮我!”林天猛地抽出腰间的腰刀,冰凉的刀柄让他精神一振。他踉跄着扑到那第一个被捅死的鞑子兵尸体旁,奋力去解对方身上的弓和箭囊——鞑子擅射,这是重要的远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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