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野狐堡的路途,气氛比去时更加凝重。那枚诡异的“火焰目”腰牌如同冰锥,刺痛着每个人的神经。未知的敌人又多了一个,而且行事似乎更加诡秘狠辣——那具尸体身上的伤口干净利落,显然是被高手一击毙命。
林天将腰牌和私铸铜钱紧紧攥在手中,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这些零碎的线索拼凑起来。飞鸟、猛禽、鸟喙、火焰目……这些符号背后,到底代表着怎样的势力?他们之间是合作,是对立,还是毫无关联?
直至堡墙在望,林天才将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无论外界如何风起云涌,野狐堡自身的强大才是根本。
队伍的归来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尤其是当他们将部分从三里屯废墟中搜集到的、尚可使用的铁器、陶罐等物资带回时,流民们眼中充满了希望。一次成功的“武装巡边”并带回战利品,极大地提振了士气。
林天立刻召集了所有核心骨干,通报了此次出巡的经过,并展示了那两件关键的证物。
“火焰目?”孔文清接过腰牌,仔细端详,眉头紧锁,“学生孤陋寡闻,从未在典籍或传闻中见过此等图案。其做工精细,材质特殊,绝非寻常江湖帮会所有。”
赵瘸子拿着那枚私铸铜钱,掂量了一下,又用牙齿咬了咬,肯定道:“这铜钱掺了不少铅锡,脆得很,就是骗人的玩意。不过这鸟喙印记……倒是有点意思,像是某种信记,但太模糊,看不出来路。”
王五挠着头:“娘的,越来越乱了!又是鸟又是火的,这帮人起名字能不能敞亮点?”
张狗儿则汇报了另一条线索:“林头儿,我们跟踪那伙土匪的马蹄印往西北方向追了一段,发现他们进山了。那片山地地形复杂,山洞密布,以前就有土匪窝子,但规模都不大。看他们的熟练程度,老巢可能就在那边。”
林天沉吟片刻,做出部署:“第一,加强戒备,尤其是夜间和西北方向,防止那伙土匪或‘火焰目’的人报复或窥探。第二,张狗儿,你的人继续想办法,看能否摸清那伙土匪在山里的具体巢穴位置,但切记,只侦察,不交战。第三,孔先生,想办法查阅我们所有的文书档案,或者向那些老卒流民打听,看看有没有关于这些奇异图案的只言片语。第四,赵瘸子,军工生产不能停,尤其是震天雷和弩箭,要加快速度。”
命令下达,众人分头行动。野狐堡像一台精密仪器,再次高速而有序地运转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陷入了一种暴风雨前的诡异平静。堡外的暗哨没有再发现大队人马靠近,那伙土匪和“火焰目”似乎都消失了一般。但这种平静,反而让林天更加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积蓄力量。
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内部建设和技术革新上。
土豆试验田的苗子长势良好,绿油油的一片,成了堡内众人每日必看的“风景”。林天甚至根据模糊的记忆,尝试制作了最简单的堆肥池,指导流民将人畜粪便、杂草落叶混合堆积发酵,以期获得更好的肥料。流民中的老农们一开始将信将疑,但看到林天亲自示范,也便跟着学起来。
匠作区里,赵瘸子带着一群学徒,已经能相对熟练地批量生产轻型弩和提纯火药。虽然“野狐弩”的产量依旧很低,但每个月也能产出两三张,稳步提升着堡防的远程火力。林天又给了赵瘸子一个新的挑战——尝试制作一种可以单手持有、点燃后投掷的更小号的“手掷雷”,用于近距离巷战和突击。
孔文清管理的“功勋积分制”愈发完善,甚至衍生出了简单的“内部流通券”,用于流民之间小额物品和服务的交换,进一步活跃了堡内的经济氛围,减少了摩擦。他还组织起那些识字的流民,开始着手编写一本《野狐堡防务辑要》,旨在将林天的各种战术思想、训练方法、工匠技巧记录下来,进行传承。
平静之下,暗流却从未停止。
几天后,孔文清带来一个消息:他反复查阅有限的文书,并询问了多名年老的流民,终于从一个原先是说书先生的老流民口中,听到一个模糊的传说。前朝嘉靖年间,似乎曾有一个名为“火瞳”的秘密教派在北方活动,信奉火焰之神,行事诡秘,后来被朝廷剿灭。但那老流民也说不清这“火瞳”与“火焰目”是否有关系。
几乎是同时,张狗儿也带回消息:他们发现了那伙土匪在山中的一个疑似巢穴,位于一处极其隐蔽的悬崖山洞里,易守难攻。而且,他们观察到,似乎有另一伙人也在那附近活动,行踪更加诡秘,像是在监视那伙土匪。
“火焰目”的线索似乎有了一点头绪,但依旧迷雾重重。而土匪巢穴外的另一伙监视者,更是让局面扑朔迷离。
林天感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野狐堡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这天,林天将王五和锐士营的几名军官叫到地图前,指着那个土匪巢穴的位置:“这个地方,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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