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镜司的验尸房里,烛火彻夜未熄。苏镜戴着副鹿皮手套,正小心翼翼地检查从密道截获的十盏人皮灯笼。案上还摆着从巧手坊和破庙带回的制灯工具,以及王老板、周明的供词,每一盏灯笼的皮面都被标注了缝合线密度、异香浓度等细节,唯独最角落那盏系着墨玉珠的灯笼,她总觉得有些异样 —— 这盏灯笼的皮面比其他灯笼更厚,内壁似乎还沾着些细微的朱砂粉。
“姑娘,都快天亮了,您歇会儿吧。” 林墨端着碗热粥进来,见苏镜盯着灯笼出神,眼眶泛红,忍不住劝道,“萧王爷刚派人来传话,说黑风关那边已经击退西域余党,您也别太紧绷着,身子会垮的。”
苏镜没接粥,只是指着那盏异样的灯笼:“林墨,你看这盏灯笼的内壁,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刚才用银针刮了下,沾到些朱砂粉,不像是制作灯笼时不小心沾上的。”
林墨凑过去,借着烛火仔细查看,果然看到灯笼内壁有片暗红色的印记,被灯笼芯的阴影挡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好像是个印章的形状!姑娘,要不要把灯笼拆开看看?”
苏镜点头,拿起把小巧的匕首,沿着灯笼的缝合线轻轻划开。随着皮面被缓缓展开,一个一寸见方的朱砂印章赫然显露 —— 印章上刻着 “沈氏毅印” 四个篆字,笔画苍劲,与父亲书房里那枚用来批阅公文的印章,一模一样!
“爹的印章!” 苏镜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印章,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这枚印章是父亲三十岁生辰时,先帝亲赐的,上面还刻着父亲的字 “毅”,三年前父亲被构陷时,印章连同书房里的公文一起 “失踪”,没想到会出现在人皮灯笼的内壁!
“怎么会这样?” 林墨也愣住了,“沈大人的印章怎么会在灯笼里?难道是李广他们偷了印章,故意藏在里面,想继续构陷沈家?”
“不止是构陷。” 苏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看这印章的位置,正好在灯笼内壁的中央,被烛火一照,影子会映在墙上,像是‘沈’字。要是中元节夜里点燃这盏灯笼,百姓看到墙上的影子,再加上李广他们散布的流言,肯定会以为是父亲的‘冤魂’在作祟,制造恐慌!”
她拿起父亲的旧日记,翻到记载印章的那一页,上面写着 “天启二十三年,先帝赐印‘沈氏毅印’,用于军政公文,与兵部印信同效”:“父亲的印章有军政效力,李广他们偷了印章,不仅能用来伪造父亲的公文,构陷父亲‘通敌’,还能在灯笼里藏印章,制造‘冤魂作祟’的假象,扰乱民心,为他们的兵变计划铺路!”
林墨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些人真是太歹毒了!不仅害死沈大人,还想用这种方式污蔑沈大人的名声,扰乱天启城的民心!姑娘,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禀报给陛下,让陛下知道李广他们的狼子野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镜擦干眼泪,将灯笼和印章小心翼翼地收好,“不过我们现在还需要更多证据,证明这枚印章是李广他们偷的,以及他们如何用印章伪造公文,构陷父亲。王老板和周明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天牢,再审讯他们!”
两人立刻赶往天牢。天牢里的寒气比昨夜更重,王老板和周明被关在相邻的牢房里,脸色惨白,看到苏镜和林墨进来,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发抖。
“王老板,你制作这十盏灯笼时,有没有看到其中一盏的内壁有印章?” 苏镜站在王牢门外,举起那盏藏有印章的灯笼,“这盏灯笼的内壁有‘沈氏毅印’,是不是李广让你特意藏进去的?”
王老板的眼神瞬间慌乱起来,不敢直视苏镜:“我…… 我不知道什么印章…… 我制作灯笼时,只是按照李广的吩咐,将灯笼皮缝合好,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苏镜冷笑一声,将灯笼递进牢房,“你自己看!这枚印章是沈毅大人的,三年前失踪,现在出现在你制作的灯笼里,你还敢说不知道?李广是不是还让你在灯笼里藏了其他东西,用来制造‘冤魂作祟’的假象?”
王老板看着灯笼内壁的印章,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是…… 是李广让我藏的!他说这枚印章是沈毅的,藏在灯笼里,等中元节夜里点燃灯笼,烛火会把印章的影子映在墙上,让百姓以为是沈毅的冤魂在作祟,制造混乱,方便他们发动兵变!另外,他还让我在灯笼里藏了些朱砂粉,让影子看起来更红,更像‘血迹’……”
“果然是他!” 苏镜的语气里满是愤怒,“李广还让你做了什么?他是怎么得到这枚印章的?有没有用印章伪造过公文?”
“我……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印章的。” 王老板声音发颤,“不过我听他说过,他用这枚印章伪造了沈毅‘通敌’的公文,呈给陛下,才让陛下相信沈毅通敌叛国的…… 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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