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翌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知星被陈总紧紧抓着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目光在主位男人那不怀好意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脑中一道惊雷炸响,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老鳖登!!
不行,得做点什么。
于是,他向代令梓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代令梓心领神会,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随即,左翌迅速解锁了自己的手机,趁没人注意将其放在了知星位置前的桌面上。
紧接着他端着杯酒直接起身几步跨到知星身边,脸上挂着夸张的笑。
“欸,知星你手机刚才一直在响,你女朋友连着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呢,估计是有什么急事找你,你快过去看看吧!”
左翌一边说一边将他往身后拉了拉,硬生生挣脱了陈总那紧紧禁锢着知星手腕的手。
眼前的男人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笑面虎的模样。
左翌侧身挡住了陈总的视线,嘴上说道:
“陈总,我们知星年纪小不懂事,这杯酒我替他敬您,感谢您今晚的照顾。”
知星自然明白左翌这是在帮他解围,他感激地看了队友一眼,趁机从陈总身边退开。
脚步有些慌乱地回到自己座位,一把抓起左翌正在响动的手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屏幕上正是代令梓打过来的,他滑动接听,放置耳边装作一副焦急又担忧的样子离开了包厢。
陈总的目光彻底被掩上的包厢门隔断。
知星跑的很快,紧握住手机直到拐进较远的那个洗手间,才放缓了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刚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挣脱出来。
他的心跳依旧十分快速,像是要冲破胸膛一般,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在包厢内那令人作呕的一幕,酸水混合着酒精在胃里翻腾。
他再也忍不住,扑到马桶前,俯身剧烈呕吐起来。
直到胃里的东西被吐得干干净净,知星才虚弱地起身,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他不断地用洗手液搓洗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这样就能洗去那老男人留下的恶心油腻的触感,搓得双手通红,指节都泛起了白,却还是觉得不够。
又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反复拍打着脸,试图让自己彻底分离出来,好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冲刷掉。
过了好一会儿,知星才缓缓直起身子,看着镜中那个双眼泛红、满脸水渍的自己。
这张生得格外漂亮的脸庞此刻却令他无比厌恶,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这张面孔,仿佛它是一切不幸的根源。
童年那些不堪且痛苦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刺激着本就难受反胃的脏腑,让他忍不住再次干呕起来。
突然,一声消息提示音在这片寂静的洗手间内响起。
【怎么了?】
是陆凯发来的微信。
队长并不知道左翌的手机在知星这,看见他突然上前去找陈总喝酒,便发来了询问的消息。
知星低头将注意力放在了微信界面上,他以为陆凯是在询问他刚才的情况,便点开了两人的聊天框,回复了一句:
“没事。”
但下一秒,他的目光便被上方的聊天记录粘住了。
他并不是有意要去看陆凯和左翌之前的聊天记录,只是上方他的名字在此时格外显眼。
知星颤抖着手点开了那张截图,于是就看见了那张照片。
是洛溪。
是坐在喻宛亦副驾驶上的洛溪。
他脑中一片空白,像是短路般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手中紧握的手机差点滑落。
原来...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吗?
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想起了今天比赛时瞥见的那个口红印。
喻宛亦说,那是给他带来好运的小插曲。
连带着中场休息时那一幕幕刺眼的画面都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脑海,原本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如针般扎进他的心里。
知星无法形容此刻是怎样的心情,他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眼前的屏幕也变成了好几个重影。
他手指无意识在屏幕上划动着,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张照片,他心爱之人的脸就像朦胧的雾气一般,渐渐模糊在了他的视线里,任他怎么努力都抓不住。
于是他又尝试着眨巴了几下眼睛,可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晕染开一大片水痕,他仍是看不清。
知星慌乱地用衣袖擦拭着屏幕,不争气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滚落,怎么也擦不干净。
大脑在酒精的影响下已经停止了思考,只余下心脏处传来的一阵阵刺痛,那股酸涩与迷茫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知星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冰凉的瓷砖墙,一瞬间的钝痛让他稍微清醒了几分。
就只是在一辆车上而已,洛溪说不定是顺路或者有什么急事才坐了喻宛亦的车,他们之间可能并没有什么。
知星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那股莫名的不安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底疯狂生长,甚至自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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