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淡然一笑。妾身的商队已并 合商行,抽不出更多人力。”
“况且,妾身也不信上卿会放过东胡人,日后贸易机会多的是。”
张罗不再多言,只等烧瓷匠人能做出更精细的器具。
午后申时,张府外。
柳下跖已在咸阳逗留数日,暗中观察张罗府邸两日有余。这张罗竟真在申时就停下手头事务?”
这样的人,怎配受百姓爱戴?
他想起入关时遇见的农夫,提起张罗无不交口称赞。
车帘掀起,张罗手持承影剑迈出马车。
只见原本杀气腾腾冲来的身影忽然滑跪在地,
恰停在马车前,双手死死捂住面孔——
别打脸!我投降!
————
燕地东北,山峦叠嶂处。
密林环抱中矗立着扶余王都,
当地人唤作。
这已是扶余最体面的城池,
历经百年浸染,倒也有了几分中原气象。
无论是城垣建制、衣冠服饰,皆仿燕地之风。
此刻王宫内正设宴欢庆,
赤膊壮汉土麻高声禀报:
大王!咱从东胡抢来五百头羊,六十头羊,十三头羊,另有一百头牛。
王座上的思都王放声大笑,
掐指算罢方道:合计五百七十三头羊——土麻啊,你该学学算术了。
大王神算!黝黑的汉子满脸崇敬,都不用数羊就知道数目。
听得嘉奖伤亡时,土麻拍着胸脯:就俩兄弟挂彩,都是钻林子时挨了东胡冷箭。
赏他们一人加条羊腿!思都王挥袖间,殿外忽起 动。
绑成粽子的肃慎人被踹进殿来,
卫兵高珠抱拳道:抓到此贼想 去见中原天子!
思都王狞笑着站起,周天子坟头草都三丈高了,你们肃慎还做白日梦?
阶下囚徒却嘶声怒吼:中原新天子已大败东胡西境诸部!
我等乃天子册封诸侯,待王师至此——
放屁!思都王一脚踹去,两百年前就因你们多嘴害我族遭殃,
如今道路尽在掌握,看尔等往哪逃!
土麻忽然插嘴:大王,不如劫掠秦人?他们的衣裳女子可俊哩...
不妥!思都王猛摇头,高珠,给本王死死盯住隘口!
待侍卫领命退下,
思都王振臂高呼:宰了这些肃慎人!
再把抢来的五百...呃...
五百七十三头。土麻小声提醒。...对!今夜全族吃羊!
在辽西郡的燕地,任嚣率领十万大军抵达。
他展开地图,审视着扶余寥寥无几的城池与部落分布,随后将兵力分为三路——屠睢、赵佗各领三万兵马,自己则统领四万主力。
三军约定在扶余王都会合,随后由内向外彻底扫荡。此地山林密布,地形复杂,两位将军务必谨慎。”
“末将明白。”
赵佗肃然应命。
屠睢却嗤之以鼻:“区区蛮夷,一群栖居荒野的蝼蚁,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直接碾过去便是!”
他冷笑道:“说不定我们顺手灭了箕子王朝,连李信都不用出手了。”
任嚣眉头紧锁:“屠睢将军,军令如山,望你莫要违抗。”
“行行行,听你的。”
屠睢不耐烦地摆手。
咸阳张府内,公输裘早已带人将嬴政赏赐的相邻府邸打通,使宅邸扩增两倍有余。
尽管如此,府中依旧冷清,算上双婆、涯老新招的侍女也不足二十人。
大司命红夭与少司命小夕偶尔现身,张罗亦为她们备了厢房。
此刻,柳下跖正烦躁地在一间敞着门的屋内踱步。岂有此理!这是故意折辱于我?”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门外,却始终不敢跨出半步。
整座府邸寂静得骇人,仿佛蛰伏着无数高手。
更令他挣扎的是肩上未竟的使命——齐地除高渐离等墨家势力外,另有伏胜旧部欲取张罗性命。
若诱其前往齐地……
“恐怕要搭上我这条命了……”
他颓然跌坐,满面悲壮。
不远处,张罗静立廊下观望。
盖聂低声道:“此人乃墨家柳下跖,燕丹旧部。”
“盗跖?那个与舜禹齐名的鲁国义士?”
张罗挑眉。非也。”
盖聂摇头,“此贼慕先贤之名而自号,实为鸡鸣狗盗之徒。”
“可笑。”
张罗拂袖冷笑。
若真是那位“名声若日月”
的豪杰,他或许还愿多言几句。他现身咸阳,不是为救燕丹,便是要刺杀你。”
盖聂提醒。无妨,问问便知。”
张罗大步走向厢房。
至于燕丹之事,他笃信秦兵无人敢泄——毕竟涉及始皇威严。
而燕丹的存在,连任嚣都未曾听闻。
其他人更不必多言。
柳下跖正在房中百无聊赖地坐着,忽见张罗独自前来。
他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当初他在马车外跪地求饶,正是被持剑而出的张罗震慑住了。
那股锋锐气势令他心惊胆战,在无法确保脱身的情况下,他毫不犹豫选择了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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