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某位族老面如死灰,踉跄后退。田儋!尔敢弑亲灭祖?我们可都是你的血亲长辈!
田儋置若罔闻,自顾自继续道:
唤你们来,是让你们死得明白。
尔等子嗣亦将参与此事,同赴黄泉。
你们,便是田家此番祸事的罹难者
拖下去。
咒骂声顷刻爆发,又很快消失在利刃入肉的闷响中。
猩红逐渐浸透庭院青砖。
那些族老的儿孙已被编入死士行列,妇孺则注定丧生于乱 下。
田儋闭目深吸一口气。荣弟,甘罗与横弟行至何处?
约莫半个时辰可至。田荣答道。田儋颔首,此次我们能动用八千余人。
六千田家私兵,横弟五百门客,甘罗两百阴阳家死士,再加上必须赴死的那千余人。
荣弟,千骑秦军交由你对付。
拨你四千人马,可够?
田荣抱拳:兄长放心,我必设伏袭杀,解决骑兵后即刻驰援。
田儋忽觉掌心渗出冷汗。
濒临起事,恐惧莫名啃噬心脏。
这些亲历过齐亡的族老,原该最不畏死。
可听闻计划后竟本能抗拒——
非是不想复国,实是不敢!
暴秦铁蹄的阴影仍碾在他们脊梁上。
若此时收手...
或许还能保住部分族人。
这念头刚起便被狠狠掐灭。
箭在弦上,再无回头路。荣弟!田儋猛然击案,木屑纷飞。此战务必斩尽杀绝——张罗等一个不留。
田儋冷冷下令:“只留甘罗一人活命,其余随从皆杀,田横门下五百食客至少要死一半!”
“狄县乃我田氏根基之地,暂且放过那些农户。”
“攻入临淄后,郡守府周边三条街巷内——鸡犬不留!”
“再挟持城中百姓伪装成狄县溃兵,田氏那些叛徒……就让他们葬身火海吧。”
“接着血洗千乘县,田安、田假全族必须铲除,他们才是幕后主谋。”
“若秦军反应不及,就让甘罗驱赶临淄全郡平民冲击邻郡——”
“如此,天下人只会觉得我们才是受害者。”
“最后,静待秦军主力入瓮即可。”
田荣抱拳领命:“明白。”
待众人退下,田儋长舒一口气。
他摩挲着剑柄盘算:张罗手中不过千余郡兵,就算加上城外骑兵,等各郡援军赶到时,临淄早已尘埃落定。
死人永远不会开口。
那些“抗贼殉国”
的百姓、那些“同归于尽”
的反贼,都将成为田氏最好的掩护。
哪怕要让整个临淄郡化为焦土——
“值得!”
田儋猛然拔剑出鞘,寒光映亮狰狞的面容:“派人给张罗传话,我们……来了!”
——————————
郡守府内,张罗正悠然宴请十余名商人。
这些被田安供出的富贾战战兢兢跪坐堂下,额头沁出冷汗。虽无实证证明诸位参与囤积居奇……”
张罗轻抚茶盏,“但教唆之罪,罚没三成家产可有异议?”
“小人认罚!心甘情愿!”
商人们以头抢地。
面对执掌咸阳内史府的九卿,哪怕对方此刻笑眯眯的模样更令人胆寒。
看着竹简上新增的一千多万钱记录,张罗笑意更深。
他忽将绢布地图哗啦展开,手指自楚地划过齐境直抵燕疆:“若大秦开凿此河,诸君以为如何?”
商贾们先是一怔,继而眼放精光,最终却颓然叹息。
为首者小心拱手:“上卿明鉴,此河若成,齐地商路当畅通百年。
只是耗费民力恐怕……”
“怕大秦不堪重负?”
张罗似笑非笑地截断话音,指尖在黄河故道上重重一叩。
百姓劳役修筑运河,只会招致民怨沸腾、生灵涂炭。
虽然商贾们也希望运河贯通,但更担忧民生凋敝。
若百姓穷困潦倒, merce又如何维系?
哈哈哈! 张罗突然放声大笑,踱步至一名中年商人跟前,在其肩头重重拍了两下。
那商人虽年近不惑,却立刻佝偻着腰板,脸上堆满谄媚之色。
张罗目光扫视全场:人力不足?尔等可知大秦正驱使数万楚地战俘开凿灵渠?
知晓知晓!商人们如啄米般连连点头。
只见张罗双臂一展:若以异族战俘开凿运河呢?
满座愕然,旋即有人迟疑道:上卿明鉴...可战俘从何而来?
征战四方自然源源不断。张罗嘴角泛起冷笑。
众商人恍然击掌:如此甚好!既不伤民生,又能...
前提是战无不胜——当然,大秦雄师所向披靡!有人急忙改口,众人纷纷附和:此乃造福天下商旅的壮举啊!
张罗笑意更浓:看来诸位都支持对外用兵了?
自然支持!
那...他突然压低嗓音,日后咸阳若起战事,这军饷粮秣...
我等愿...等等!上卿此言何意?商人们猛地僵住,险些咬到舌头。
忽见周青臣仓皇闯入:报——城外发现叛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