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兵分两路——赵六,你等王小二回来,带他去私田,把埋粮坑的位置标清楚,最好能挖出点粮袋碎片,上面指定有‘三棵松’的印子,这就是物证;青瑶,你跟阿婆去见垦田的流民,让他们按手印作证,写清垦田的日子,做人证!”
“那你呢?”李青瑶急着问,指尖还捏着账页的一角,都快把纸捏皱了。
“俺去会会那些喊得最凶的流民!”方正站起身,摸了摸怀里的“实务钦差”令牌,铜令牌硌得胸口发沉,带着点凉意,
“就去流民窟的空地上,当着他们的面说清楚——田是他们的,俺是来保田的,士族才是抢田的贼!”
“你去?太危险了!”赵六急得直跺脚,凿子都攥歪了,
“他们现在恨你入骨,万一拿锄头砸你咋办?”
“砸就砸!”方正咬了咬牙,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总比看着他们被士族当枪使,最后连田都没了,冬天饿死强!流民都是苦过来的,只要让他们看清士族的真面目,就不会再闹!”
他指了指桌上的木牌,刻痕里还沾着田埂的泥,
“赵六,你那木牌明天带着,现场指给他们看,哪是私田,哪是他们垦的田,眼见为实!”
赵六点头,把木牌揣进怀里,又摸了摸裂的木尺,心疼得不行:
“俺明天天不亮就去,保准把埋粮坑标得清清楚楚,连土埂子的走向都画出来!”
李青瑶也把账页叠好,塞进贴身布兜,指尖敲了敲布兜,像是在确认账页还在:
“俺今晚就把账再核一遍,把士族收租的日子标出来,明天跟流民的垦田日子一对,谁先谁后一目了然,让他们没话说!”
王阿婆攥着布包,往卓玛身边靠得更近了,卓玛的小脑袋抵着她的胳膊:
“俺明早去叫那些老流民,他们跟俺熟,去年俺还给他们家娃接生呢!卓玛就跟俺一起,她嘴甜,能帮着劝劝人!”
卓玛用力点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都发白了:
“俺帮着喊,田是咱们的,不能让士族抢了,冬天还要腌咸菜呢!”
刚说完,门外的砸门声更响了——锄头把砸在门板上,“咚”的一声,门板都晃了晃,灰尘从门框上掉下来,落在地上“簌簌”响!还夹杂着喊叫声:
“烧了县衙!让那贪官出来受死!”
系统弹窗又“唰”地闪了一下,红得刺眼:
“流民信任度-5%,当前25%!距离‘流民暴动’惩罚触发仅剩3小时!”
“糟了!”方正心里一沉,跟坠了块石头似的,
“再拖下去,真要出事!赵六,你去后门盯着,别让他们绕到后面放火;青瑶,你把账和拓片藏好,就藏到王五家的腌菜坛底下,坛口压块青石板,谁也找不着;阿婆,您带着卓玛躲里屋,把门插好!”
“那你咋办?”李青瑶急得直拽他的衣袖,指尖都在抖。
“俺去开门!”方正深吸一口气,摸了摸怀里的令牌,铜令牌的凉意透过衣襟传过来,
“总不能让他们真烧了县衙,毁了证据——咱们的命、流民的田,都在这些东西上!”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王小二的!带着喘,还有点慌,喊得嗓子都哑了:
“别砸!别砸!方县令是好人!俺刚从祭祀坑回来,看见士族埋骨头了!真的!”
方正心里一动,赶紧拉开门闩——王小二攥着柴刀,满头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汗珠子滴在地上砸出小土坑,裤腿沾着泥还挂着草屑,脸上几道划痕渗着血珠,是被树枝刮的。他冲进来就喊:
“方哥哥!士族真去祭祀坑埋骨头了!埋的是死猪的骨头,俺还看见他们往骨头堆里扔符纸,听见他们说明天一早就散布‘神明发怒’的谣言,说谁帮您保田谁遭天谴!”
说着,他赶紧摊开另一只手,手心里攥着块沾着黑泥的土块,土块里还嵌着点白花花的骨头渣,举到方正眼前:
“你看!这是俺从祭祀坑旁挖的,上面还有符纸的碎渣呢!”
流民们见门开了,举着锄头就要冲进来,却被王小二伸开胳膊拦住,柴刀横在身前:
“别动手!俺亲眼看见士族埋骨头骗你们!方县令是来帮咱们保田的,不是贪官!去年抢田的事,就是士族用这招骗的咱们!”
为首的李四裹着破棉袄,冻得脸通红,鼻尖发紫,嘴唇干裂得都起了皮。
他攥着锄头的手松了松,锄头尖“当啷”碰了下地面,刮起一点土:
“你说的是真的?士族真埋骨头骗俺们?去年抢田,他们也说神明发怒,结果把俺的土豆田给占了……”
“真的!”王小二举起手里的土块,把骨头渣凑到李四眼前,
“俺躲在祭祀坑旁的老榆树上,蹲了快一个时辰,冻得脚都麻了,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还说,只要你们闹起来,就把田判给士族,让咱们冬天喝西北风!”
流民们你看我、我看你,骂声小了不少,有人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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