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阁药房的琉璃灯泛着冷光,李丽躺在白玉床上,手腕上的银线如濒死游丝般微微颤动。
王龙跪在床边,掌心金血顺着她的脉门往里渗,却只换来她喉间一声极轻的闷哼——方才在听风台为救秦风,她被黑蛊丝擦过太阳穴,落地时后脑撞在断柱上,当场昏死过去。
沈青婉握着枚青铜针,针尖悬在李丽眉心三寸处,迟迟不敢落下。
针尾缠着的银线正泛着黑芒,是方才从李丽后脑伤口处探出来的,线体触到针身时竟发出“滋啦”的腐蚀声。
“是神经抑制芯片。”
沈青婉将针收回袖中,指尖沾着的黑蛊毒粉还在冒烟,“当年药谷的‘九鼎计划’里有个分支,专门用芯片控制实验体的记忆,没想到掌针人把这东西安在了李丽身上。”
王龙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想起方才李丽递枪时,眼神里闪过的陌生,想起她落地前最后望向自己的眼神,竟带着几分疏离——那根本不是他熟悉的李丽,是芯片在篡改她的记忆。
药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赵颖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怀里抱着台生锈的扫描仪。
她刚从药谷旧址的实验室逃出来,扫描仪屏幕上还在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最顶端的红色代码刺痛了王龙的眼——
激活码一栏赫然写着“WL-0715”,是他军牌上的编号,也是当年父亲给他取的代号。
“这芯片是双控的。”
赵颖将扫描仪放在床边,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掌针人用你的编号当激活码,就是为了让你亲手触发芯片——只要你靠近她三尺内,芯片就会开始删除她的记忆,从你们相识的那天开始删。”
王龙的手猛地顿住,他想起方才在听风台,自己抱着昏迷的李丽往山下跑时,她的银线突然缠上自己的手腕,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挽留。
原来那时芯片就已经被触发,她是在凭着本能和自己告别。
“必须立刻取出来。”
赵颖从怀里摸出把银制手术刀,刀身上刻着影阁的海棠纹,“芯片嵌在她的枕叶里,离视神经只有分毫,我需要你用金血稳住她的心神,不能让她在手术中醒过来。”
王龙点点头,掌心划开道口子,金血滴在李丽的眉心。金血顺着她的太阳穴往下流,在她耳后凝成朵小小的金花,那是王家血脉相护的印记。
赵颖举起手术刀,银线缠在刀身上,缓缓探向李丽的后脑伤口。
扫描仪的屏幕突然开始闪烁,数据流变得紊乱。赵颖脸色骤变,她猛地抬头望向窗外——
远处的天空突然闪过道紫色的光,紧接着药房里的灯全部熄灭,扫描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瞬间变成雪花状。
“是电磁脉冲!”
赵颖将手术刀扔在桌上,伸手护住李丽的头,“掌针人在干扰信号,他想让芯片彻底激活!”
王龙突然感觉掌心一烫,李丽的银线猛地缠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勒断。
他低头一看,李丽的眼睛竟睁开了,瞳孔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有片冰冷的灰白,嘴角还在无意识地重复着句话:“杀了王龙……杀了他……”
是芯片在控制她的意识。
王龙的心像被刀扎般疼,他想收回手,却被银线缠得更紧——李丽的另一只手突然抬起,银线化作利刃,直指他的心脏。
“别伤她!”
赵颖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王龙。
银线擦着她的肩膀划过,带出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溅在李丽的脸上,她的动作猛地顿了顿,瞳孔里闪过丝清明。
“王……龙……”
李丽的声音沙哑,银线开始颤抖,“别……别靠近我……”
就在这时,药房的墙壁突然炸开,碎石飞溅中,个穿黑袍的人影走了进来。
那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蛇形徽记,手里举着个黑色的控制器,指腹按在红色按钮上——是掌针人!
“没想到吧?”
掌针人笑着按下按钮,李丽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后脑的伤口里渗出黑血,“这芯片不仅能删记忆,还能控制她的身体,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她就会亲手杀了你。”
王龙猛地站起身,狼首权杖往地上顿出金芒。金芒在身前织成屏障,挡住掌针人射出的黑蛊丝。
他看着李丽痛苦的表情,心像被揪成了团——他不能伤害李丽,可也不能让掌针人得逞。
赵颖突然抓起桌上的扫描仪,往掌针人扔去。扫描仪砸在掌针人的肩膀上,他踉跄了几步,控制器掉在地上。
赵颖趁机扑过去,银线缠住控制器,往王龙这边扔来。
“快毁掉它!”
赵颖大喊,她的肩膀还在流血,却死死地挡在李丽身前,“控制器和芯片是联动的,毁掉它就能暂时阻止芯片激活!”
王龙伸手去接控制器,却见李丽突然挣脱银线的束缚,飞身扑过来,银线化作利刃,直指控制器。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一边是芯片的控制,一边是本能的抗拒,银线在半空中剧烈颤抖,竟将控制器劈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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