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鼻梁子折了,眼睛青了,嘴角裂了,面颊骨像是也碎了,他觉着脑浆子都在往外流,偏这时候他感到劲风朝下方而来,他想都没想,大喊:“我说!”
裴空理智的收脚,得意的看了眼李昭。
李昭面露姨母笑。
魏然嫌弃的说:“就这也值得你高兴?”
李昭哼了一声说:“你不懂。”
沈大得了这点空,脑子清醒了些,可脸上的疼是真实的,他躺在地上,伸手想要摸摸脸,却又不敢真的碰到,想到自己一把年纪竟要遭这份罪,一股悲凉夹杂着委屈喷涌而出,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泪水滑过伤口,沙得慌,他想擦又不敢碰。
“沈大你听好我只问一遍,你但凡回答有误,身上便要再多几处伤,如此往复,会持续到你咽气为止,我若是你便不会这般傻。”
李昭即刻接口厉声问道:“沈五福多久回来一趟?”
沈大有那么一瞬间忘了疼,他想过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
‘四个婆子是老夫人陪嫁过来的吗?’
‘这四人平日里都跟谁亲近?’
‘老太爷和老夫人可曾说过什么古怪的话?’
‘平日里伺候二爷的是谁?怎会没发现二爷不见了?’
“平日里几房妯娌走动是否频繁?关系是否融洽?”
‘常出门的是谁?哪家亲戚常来府上?’
……
这些问题的回答都在沈大的脑子里,唯独没有想过这些人会问起大爷。
魏然等了片刻,见沈大没吭声,又淡淡的说:“打!”
裴空又要窜上去,被随从预判到了一把拉住,问:“你这么听话算怎么回事?”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的工夫,沈大脑子清醒了些,忙坐起身说:“大爷,大爷很少回,洛京城生意忙……”
“打!”魏然大喝一声。
沈大大惊,坐起身以屁股为轴向后快速挪动,退无可退了,便靠着花架子摆着手说:“别打!别打!大爷,大爷啥时候回说不准,我也是偶尔见过他回来……”
“他回来不是提前告知?”李昭问。
“一般都会提前说一声,可,可我确实见过大爷悄悄回来,应该,应该是大爷吧?”
“你问谁呢?”
“应,应该是大爷。”
“二爷出门可带随从?”魏然突然换了一个话题问。
沈大竟是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带,说走便走。”
“平日里二爷身边没个伺候的人?”魏然又问。
“有!但,二爷喜欢独来独往。”
“我记得你说过,二爷跟二老身边的人一起都不见了。”
“呃……这事儿发生的突然,我,我心内惊恐,大人问话时,脑子不灵光,说出的话难免有些纰漏,大人莫怪才好,二爷,二爷出出进进的都很少带着随从,我也不好问。”
魏然呵呵一笑说:“你推的倒是干净。”
李昭指了指外面的院子说:“我们是从正门进来的,走到这里可不是只经过一两个院子,如今你也知道这里有间暗室,不论带何人进来,想要不被人看到,怕是很难吧?”
沈大只觉着汗水比泪水还沙的慌,可他不敢擦,只盼着快点放他出去,便应付道:“这,这我就不知了,二爷做事我也不好多问,几位大人饶了我吧,我虽说是管家,但,但也是听命行事,我若是知道点什么,也不会吓尿裤不是?”
李昭扭头看向魏然说:“他说的像是有点道理。”
沈大一听有用,又急急的解释道:“我这个管家也就能管管下人……”
“哦?”
魏然一声哦让沈大觉着说错了话,赶紧更正道:“我只能管二爷让我管的下人,像这院子里的下人便不归我管。”
魏然笑了,看向李昭说:“你看,他很聪明,知道将所有事都推给已经不喘气儿的人。”
“真的都是二爷在管家,里里外外很多事都轮不到我知情,这院子里的事更是如此,有暗室我都不知,又怎么知晓谁人住过?”
李昭和魏然眼睛同时一亮,沈大刚刚可没下去,按理说他不知道暗室是能住人的,可显然,他话多了。
裴空也听出来了,他看向看着自己的随从怒问:“你是不是傻?不动手等啥呢?”
随从看了下魏然,说:“没让啊。”
魏然笑道:“这回,绑起来打!”
沈大觉着自己应对的可以,形势怎就突然更严峻了?
……
王知县带着县衙众衙役赶来的时候,徐亮带着镖局里的人也正好到了沈家门前。
只看镖局这些人一身杀气还未散去,又有人身上挂彩,王知县腰上的肉便开始止不住的颤,他不想再生事端,可这由不得他。
他试探的询问徐亮,徐亮答的也痛快:“被人惦记上了,客栈里有尸体,有劳知县派人去清理。”
“可,可是外族的人?”王知县的声调都在颤。
“应该是一些山匪或者流民,没啥招式,我们昨日住进去后,他们也陆续住了进去,或者在周围找客栈住下,看着穿戴都是普通客商,实则大多数人瘦得皮包骨,且浑身脏兮兮的,我问过活口了,他们这些人理应不是外族,大人多少可以安心些,活口被绑着也在客栈,大人莫忘了一并带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