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魏然信誓旦旦的说能护住李昭。
而眼下看,很难。
魏然清楚的知道这事儿既然有柳石参与,再想护住李昭自己毫无把握,所以不想让李昭这么早知道。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徒增烦恼罢了,根本没有自证的余地,有他一人头疼就够了。
魏然在跟李昭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问过李昭最后见柳石是何时?好巧不巧的,就是这次走镖之前,李昭挨个去看过回到洛京城的诸位师父。
当然也包括柳石。
柳石精干的脸庞依旧慈祥,只嘱咐李昭路上小心,还说搀邵县的米酒,让李昭带几坛给他。
柳石当年为何被流放?李昭都有点记不清了,可能也是洗罪镖接的多,记混了,那些年先帝的脾气不太好,官员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魏然也不知道柳石为何如此行径,按理说皇上心里都清楚,但凡有疑问的,绝不会召回京,继续留在流放地等死便是了。
可皇上将这些人召回,却也没急着复用,或许便是想要等一等,看一看。
魏然越想越乱,本想安慰李昭,却将自己说得心中忐忑不已。
李昭说她不担心自己会如何,她担心因为自己连累到其他师父,柳石自然是认得蔡况,荀泽和叶盛的,但也仅仅是同朝为官,私下没什么往来,如今若是柳石参与到这等事中,因中间有个李昭,其他人刚刚回来过上舒坦的日子,怕是又要遭殃了。
从皇上的立场上看,与其费力的查证,不如一棍子直接都打趴下,最轻也可继续流放。
李昭也想到这些位师父回到洛京城都有些日子了,眼下都未曾被启用,再加上还要牵扯到裴空……
连魏世都能怀疑裴空的身世,更何况是皇上。
如此一来,李昭的心情算是跌到了谷底,魏然便也不好再让李昭跟他一同到府衙查案。
……
魏然见了孙知府的尸体,仵作也战战兢兢的说明了死因——毒杀。
魏然知道那些人下手本意就是为了栽赃,自然不会藏着手段,可真说找到真凶,却有些难。
孙知府是清晨去了前衙后,在二堂单独休息的时候身亡的,喝的是下人端上来的茶,那便是茶里有毒。
上茶的下人在发现孙知府死亡时,便吓得晕倒了,醒来后更是胡言乱语,又被孙家的人一顿毒打,眼下已是奄奄一息。
魏然将煮茶前后有参与的人都问了话,早晨厨房最是忙乎,不仅知府需要饮茶,其他官员到了司房都要喝上一杯,一锅水煮出来的茶,怎会只毒死了孙知府?
这些下人一个个即便没有像那名上茶的下人般失了魂魄,却也没强到哪去。
魏然只能暂时看押,将府衙的事交代给府衙推官,便回到宅子。
相比魏然,魏世需要做的便简单多了,他除了安排人即刻传信回洛京城,便是举着腰牌给守城官兵看了个够,然后看着城门打开,又认真与暂时接管韩集的官员说了会儿话,再看着关了城门,还与一众官兵耍了会儿钱,成心输了几两银子,这才回到宅子。
……
魏世命人准备了些下酒菜,本想与魏然一起小酌两杯,魏然只撂下一句:“没心情。”便歇下了。
魏世只好一个人喝了个闷酒,刚喝了一杯,魏然便出来了,什么也没说,坐在魏世身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一口闷下。
“你悠着点,这事儿不是你一人能解决的。”魏世劝道。
“我捋了好几遍,好像如何说都说不清,都无法将她摘出去。”
“废话!柳石虽说曾是工部尚书,但流放这么多年,身边的门生故旧剩不了几个,还能追随的,除了人品佳的好友,必定是知道报恩的,这事儿一审便能知道,那两个工匠是他找来的,说是有知遇之恩,唉,李昭喊他一声师父,也算是有恩情的,不论柳石被抓后说了啥,李昭回到洛京城后,都免不得要走一趟刑部,你还不能说啥,听我句劝,这事儿,你别掺和。”
“不可能!”
“你这倔脾气!若只是柳石,我都能帮你去跟皇上说,可还有一个裴空呢,找了十八年,突然半路就杀出来了,还是在你查肃王的关键时候,是,没耽误你找到实证,但抛开进展不说,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你这不就不讲理了?最不能抛开的便是进展,他们没耽误我办差,这便是说明他们没有参与的实证!”
魏世审视的看了看魏然,问:“别人想不到,你也想不到?没耽误你办差只能说明他们没参与吗?还有可能,他们的目的不在你办的这个差事上。”
“你……”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是与李昭接触过,知道她确实脑袋瓜好用,可皇上没见过啊,别的官员也一样,可连我,我是接触过的,知道是你信任的人,都在知道柳石参与后怀疑她,你觉着洛京城那些人,只凭你说了什么便可放过她?这不是件普通的案子。”
魏然咬着牙,觉着满肚子的话,却只能憋在胸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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