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李狗剩...不...李长河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
梦里软乎乎的席梦思床垫,还有炸鸡香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破衣烂衫,以及火烧火燎的饥饿感。
昨天那点草根和树皮带来的微弱热量,早已在后半夜消耗殆尽。
李长河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环顾四周...依旧是望不到边际的枯黄与灰败。
“拼了!总不能刚穿过来,就饿死在这鬼地方吧?!”
李长河咬着牙,继续踉踉跄跄地朝着北方挪动。
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有个把钟头。
就在他浑身酸痛难耐时。
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那娃娃!就你一个人?”
李长河悚然一惊,随后僵硬地转过身。
看清来人,他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竟然是昨日见过的那伙逃荒者!
不知何时,他们也走到了这条路上,离李长河不过十几步远。
开口的是那个领头中年男人,此刻努力挤出和善的笑容。
他身后跟着一个眼神闪烁的年轻男子,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人,以及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
见李长河停下,中年男人紧走几步,凑近了些:
“娃子,你一个人走这荒路...太险、太遭罪了。”
中年男人一边叹息着,目光扫过李长河怀里的包袱。
“俺们也是往北边讨活路的,咱们搭个伴互相照应,遇上事也好壮个胆气......”
李长河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现代社会的无数法制新闻、各种骗局套路,以及原主被抢的惨痛记忆...再次涌上脑海。
李长河抱紧了怀里的包袱——那里面除了破瓦罐,空空如也。
但这是他唯一称之为“财产”的东西。
他努力模仿着原主的怯懦,微微低下头问道:
“大...大叔,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前头,那边镇子里有救济粮啊!”
中年男人一拍大腿,语气更加热切:
“俺知道一条近道儿,能省不少脚程,比走大路快多啦!”
他伸手指了个方向。
“后生,你一个人瞎摸乱撞,得猴年马月才能到?跟着俺准没错!”
中年男人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伸手想拍李长河肩膀。
但李长河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往后一缩,避开了那只布满老茧的手。
这个动作,让中年男人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娃子怕啥?你怕个啥嘛?”
中年男人搓了搓手,干笑两声。
“咱们都是苦命人,还能害你不成...俺看你实在可怜,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身后,年轻男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目光隐隐扫视着李长河怀里的包袱。
旁边,老妇人搂着瑟瑟发抖的孩子,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见此情形,李长河心里警铃大作:
可怜?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那小子,眼珠子都快黏我包袱上了...还近道?省脚程?
怕不是通往阎王殿的VIP通道吧?!
此时,李长河脑中飞快权衡:
直接拒绝?不行!
对方人多,自己就一个,还虚弱成这样。
万一他们恼羞成怒,直接硬抢...自己这小身板,怕是立马得交代在这儿。
那只有先假装答应,虚与委蛇了!
跟着他们走,姑且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毒药。
路上再找机会,伺机而动......
电光火石间,李长河脸上挤出感激笑容:
“大...大叔,您说的可当真?俺实在是走不动了,有近道那可太好了......”
李长河身体微微佝偻着,走起来歪歪扭扭,把“虚弱”演绎到极致。
同时,他落后那伙人几步,不远不近地吊在队伍尾巴处,目光扫描着每个人的动作。
果然,那个年轻男子几次回头,眼神里贪婪已经不加掩饰。
“娃子走快些,跟上啊!”
每一次催促后,李长河装作加快脚步的样子,但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一行人就这么走着,渐渐偏离了相对开阔的荒地,拐进了一条越来越窄的土沟壑。
土沟两侧陡峭,遮住了大部分光线,沟底散落着碎石和灌木残枝。
一进这沟里,李长河神经紧绷,不动声色地放缓了脚步,同时目光扫视地面,寻找着可以用作武器的东西。
就在他弯下腰,手指触碰到一块边缘锋利的石片时。
前面一直引路的中年男人,毫无征兆地转过身。
那张刚才还挂着憨厚笑容的脸,此刻只剩下狰狞凶狠!
他和那个年轻男子一左一右,朝着李长河恶狠狠地扑了过来,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他胸前的那个包袱。
“小兔崽子!把东西交出来!”
中年男人一边威胁着,枯瘦大手直直向包袱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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