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新组建的单位互相抢活、乱成一锅粥,琼花机械厂先给六个部门划了清晰的 “责任田”,各管一摊,边界分明:
一是服务公司,管两样事:开个大商场,给职工和家属供应日常用品,解决生活刚需;再设个零配件专营店,专门卖厂里产品的维修配件,这店不光做门市零售,还能搞批发,而且不用自己养销售团队,靠厂里销售处的人顺带推就行。不过销售处的人没硬性销售任务,服务公司可以给点好处费,既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也能帮专营店把销量做起来。
二是包装箱厂,主业就盯厂里的包装需求:所有出厂产品的包装箱,都由他们生产,厂部优先采购,但价格必须比外面找的供应商低,不然没竞争力;另外,外面运货到厂的包装物,也归他们回收,修好后能跟供应商谈 “回用”,收点服务费,这钱全归包装箱厂自己。
三是劳务公司,专管 “力气活”:厂里所有物资的进出装卸、各分厂之间的物资转运,全归他们负责,收费还不能比外面的装卸队高,得让厂里划算。
四是清管所,主打 “厂区美容”:厂区里的道路清扫、厕所保洁,还有绿化维护,都归他们管,费用同样不能高于外面的保洁公司,这笔钱由厂部直接承担。
五是物回公司,专收 “破烂儿”:厂区里的废纸、废油、铁屑这些废料,全由他们回收。各单位卖废料时不能直接跟物回公司结算,得按 “记账式” 来,物回公司收多少,报给核算办,由核算办跟各单位对账算钱,避免私下搞小动作。
六是建筑工程队,管 “厂区基建”:全厂的房屋维修、给排水维护,还有厂区内的电路电器维修(车间里的不算),都归他们;要是有新厂房建设、新道路铺设的活儿,有条件也能接,收费标准同样不能比外面的工程队高。
这六个单位的管理人员,走 “双向选择” 的路子,愿意报名的、有相关特长的优先录用;而且全都独立核算,不光能接厂里的活,还能对外揽业务。厂里会从内部选出六位承包人,承包合同由厂办、核算办、工会一起起草,一年一签,工会当见证方,考核全归考核办公室管,规矩明明白白。
与此同时,后勤处管的所有食堂、厂办管的招待所,也一起搞清理和承包:先清退临时工,再把水、电业务切割开,各自独立核算。对食堂有个硬要求,饭菜售价得比外面同类便宜 20%,给职工实打实的优惠;承包方式是 “费用承包、利润上缴”,既让承包人有干劲,也不让厂里吃亏。
其实这套方案的核心,就是把厂里的主业和副业彻底分开,让琼花机械厂的每个 “细胞” 都动起来,全员进入 “经营承包” 的状态,要让每个职工都扛着经济责任,就得先砸了 “大锅饭”。可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首先得让参与改革的人真能多挣钱,尝到改革的甜头,这样他们才会主动往前冲;要是改革只让少数人受益,那就偏了方向,迟早要出问题,这一点必须时刻盯着。
姚正国听完华明清的汇报,琢磨了半天,觉得这方案可行,值得试:“开个党政联席会议吧,厂部的正副厂长、各分厂厂长、各部门负责人,还有党委、工会的人都叫来;再开个党委会,成立改革委员会,不用设专门机构,让党委委员和厂部领导兼任就行。方案先让两办(党委办、厂办)起草,联席会议上讨论,党委会通过了再落地。”
可就算准备得再细,阻力还是来了,改革先动了那些占着好位置的人的奶酪,不少人跳出来反对,姚正国和华明清一时也没辙,只能僵着。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万嫩娇出手了。他拿着顾卫忠等人提供的线索,直接查供应处的两位副处长,盯上了他们吃回扣受贿的事。万嫩娇这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他知道查这种事肯定得罪人,但架不住后台硬,一般人压根不放在眼里。而且他脑子活,不光查出了问题,还攥住了实打实的证据,一查才知道,这俩人受贿金额竟高达上千万!
这事一曝光,全厂都炸了锅,职工们要求改革的呼声一下子高了起来,反倒给改革方案推了一把。华明清趁热打铁,又做了三个多月的协调、讨论、商谈,改革方案总算落了地。
各分厂和车间也跟着调整:把原来的 “工时制” 改成 “质量加数量的计件工资”—— 以前工人拿奖金看领导 “赏”,现在干多少活、能拿多少钱,自己算得明明白白,刺激太大了。管理程序透明了,工人的干劲和创造力也被激发出来;有些跟不上车间节奏的人,主动要求去后勤部门,分厂和车间裁富余人员的压力小了不少,没闹出生产动荡。
到这时候,四个分厂各减了约 200 人,又从科室抽调了 50 多人去充实六个新单位,加上原来的后勤管理人员,六个单位一下子凑了 1500 多人(不含临时工),内部消化这么多人,在全厂引起了大震动。单说工资,厂部每月要发的钱就少了近 20%;采购搞了双轨制后,成本也降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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