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将近十一点,华明清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邱家辉打来的,负责跟踪的人终于传来了消息。
“华市长,情况摸清了!” 邱家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又藏着确认后的笃定,“他们分三批进了安海大酒店,全是直奔顶层的豪华大包间。那间房平时很少接客,隐蔽得很。而且八个人都没带秘书,秘书和司机送他们到门口就走了,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才分批撤离。”
他顿了顿,语速更快了些:“第一批走的是杨四方和吴伟德,到一楼大厅就有车来接;大概十五分钟后,胡伟带着黄荣、张贵权、范文清四人出来,司机也早候着了;又过了十分钟,郎卫东和寒冬来才下楼,只有司机来接,没见秘书。可以确定,就是这三方人马聚在一块儿了,至于里面谈了什么,暂时还没法摸清。”
华明清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语气平静却带着了然:“很好,辛苦你了。现在让跟踪的人撤吧,注意安全。”
挂了邱家辉的电话,没两分钟,魏玉林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语气带着几分意外:“华市长,党跃进那边把情况摸透了,刚跟我汇报完,跟邱秘书长说的差不多,不过他还提了一句,好像还有另一拨人在跟踪,看手法像是纪委的。”
“哦?” 华明清忍不住笑了,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知道了。你跟党跃进说,他们做得很专业,现在也撤人吧,结果已经够了。”
挂了电话,华明清心里更有数了,党跃进的人比肃方伦的纪委队伍更懂隐蔽跟踪,看来得尽快跟党跃进那批战友见个面,往后少不了要麻烦他们。
他靠在椅背上,指尖摩挲着下巴,思绪飞速运转:争斗已经摆上台面,硬拼肯定不行,得讲究策略。对方联盟看着稳固,其实未必,吴伟德没什么主见,杨四方一走,争取他中立应该不难,这是最容易突破的口子。还有于新成那边,这次摸清的情况太关键,必须专程去汇报一次,这叫 “预则立,不预则废”。
但再怎么斗,也不能耽误工作。华明清心里拎得清:争斗是为了扫清发展障碍,要是为了斗而斗,就本末倒置了。他得把市府的权牢牢抓在手里,用人更是要讲究章法,孙琦宝得用好,不光要让他做事,还得让他心甘情愿卖命,这得有点手腕;祝方铭、尚正中那几位副市长,给他们分实活、让他们出政绩,自然愿意跟着干;范文清这种胡伟的铁杆,必须当反面典型来敲山震虎,让其他人知道 “不干活” 的下场;中层干部里,先把解吉品、王国良树成榜样,恩威并施才能服众。
至于常委会这块主战场,现在自己的力量还太弱,只能等明浩到任后再谋后动。眼下,先从蚕食对方联盟开始,一步一步来。
另一边,安海大酒店顶层的豪华大包间里,气氛却透着几分诡异的躁动。
这间多功能厅足有一百平米,装潢奢华得刺眼,正宗红木家具雕工精细,丝绸面的金色墙纸泛着柔光,水晶吊灯洒下的光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除了宴客的大厅,还配了沙发休闲区和三间休息室,是杨四方等人私下聚会的 “秘密据点”。
八个人刚坐下,杨四方就炸了,他一屁股砸在红木沙发上,抓起桌上的青瓷茶杯猛灌一口,又重重顿在茶几上,“哐当” 一声,茶水溅出了杯沿。
“他妈的!那小年轻太狂了!” 杨四方的脸涨得通红,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怒火,“居然敢说老子麻木不仁,还提什么‘渎职’?按老子以前的脾气,当场就跟他干起来了!要不是忍着,今天非得让他知道厉害!我就跟他装哑巴,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看他能拿我怎么样!活到这把年纪,居然要受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的气,真是憋屈死了!”
胡伟靠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悠悠地开口:“老杨,犯不着气。你一言不发,他没辙啊,该高兴才对。” 说着,他先笑了起来,郎卫东、黄荣等人也跟着附和,笑声里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只有吴伟德笑得勉强,嘴角扯了扯,眼底却藏着苦涩。他跟杨四方打交道最久,与其说是 “合作”,不如说是被对方拿捏,杨四方要被调走的事,还是对方主动跟他说的,只是没提具体时间。杨四方能拍屁股走人,可他还得留在安海跟华明清周旋,哪能像杨四方这么硬气?
范文清就更别提了,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今天华明清的谈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对方分明摸清了城管的烂事,还放话要 “上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危机感,哪有心思笑?
等众人笑够了,范文清才苦着脸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哀求:“华明清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消息,对城管的事门儿清,还说要向上级汇报……”
“怕什么?” 胡伟脸色一沉,语气满是不屑,“他汇报有用吗?琼花市委要调查,不得先问我这个安海市委书记的意见?他说了不算!暂时他拿你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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