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钢被会场的氛围感染,神情愈发郑重,往前倾了倾身子说:“前面的方案大伙儿都没意见,但要落地这些方案,咱们还有一堆实际活儿要干。就像华市长刚才提的四个问题,咱们怎么答?单说化肥厂,人家找上门来,张口就问怎么合作,现有资产多少?设备清单在哪?土地权属清不清楚?债权债务又是个什么情况?这些厂子的具体底细,你们能答上来吗?别说是你们,就连我这个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心里都没数!”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所以我提议,必须尽快对这些企业做审计!摸清家底才能谈合作,不然一切都是空话!”
满座人瞬间面面相觑,审计?这话题太敏感了,谁都没敢接话。华明清生怕这股务实的劲头冷下来,立刻接话:“这正是咱们要议的第二个议题。这些问题不解决,后续工作根本无从谈起,这话我就不用多说了吧?现在进入下一项:针对困难企业的应对措施。刚才赵市长已经开了头,大伙儿接着谈。”
赵永钢没客气,顺着话头把企业审计、领导班子考察考核与选拔方案,还有市政府部门该怎么机构重设、调整合并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吴伟德和范文清听得目瞪口呆,这么大的方案,他们连听都没听过,压根没来得及琢磨;孙琦宝、祝方铭、商正中、何文晴四人却眼前一亮,显然觉得这思路对症。
华明清笑了笑,目光落在孙琦宝身上:“审计是解决那四个问题的唯一办法,这项工作原先就是孙市长负责,现在还交给你,麻烦孙市长尽快落实。”
“没问题!散会我就安排!” 孙琦宝爽快应下。
华明清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好,那咱们就从最急的来,琼花机械厂的合作得抓紧,先从农机厂开始审计怎么样?散会就让审计人员进厂,行不?”
“行!” 孙琦宝点头。
“时间不等人啊,工人们还等着发工资呢。” 华明清补了句。
孙琦宝立刻起身:“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安排!”
华明清脸色一正:“机构改革的事,后续会在常委会上讨论,之后我再向琼花市委汇报。其他人还有不同意见吗?”
范文清偷偷瞥了眼吴伟德,咬着牙站起身:“我有不同意见!”
华明清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范副市长有什么高见,尽管说。”
“我不同意对企业做审计!” 范文清硬邦邦地说。
华明清脸一沉,声音冷了下来:“理由呢?”
范文清梗着脖子摇头,语气竟带着几分莫名的自信:“不需要理由!”
“没有理由,那你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华明清的轻蔑更浓了。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理由我不想说,怎么了?” 范文清还在硬撑。
华明清脸色彻底沉了,眼神里透着凛然正气:“那我倒要怀疑你的动机了,你是对当前改革开放的大局不满,还是觉得‘发展才是硬道理’这话错了?范文清同志,你给我回答!”
这话一出口,会场瞬间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范文清压根没料到,耍赖在华明清这儿不管用,对方还直接把话提到了理论高度,把他逼得没了退路,脸色 “唰” 地就变了。众人的目光全聚在他身上,有疑惑,有审视,范文清浑身不自在,却还外强中干地辩解:“我不同意审计,跟你说的这些有什么关系?”
华明清喝了口茶,脸色依旧严肃:“当然有关系!往小了说,你是见别人干事能出政绩,眼红了,所以故意拆台,做人不地道;往安海市的角度说,你这是在阻碍经济发展,不想让老百姓过好日子,等于跟全市百姓为敌;往大了说,你就是跟改革开放的大势作对,想当改革路上的绊脚石,你这心思,可诛啊!”
他扫了圈会场:“你们问问大伙儿,谁愿意跟你一起站出来反对?我刚才就说了,你这是为反对而反对,已经站到人民对立面了。现在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反对我华明清可以,但阻碍安海市发展不行!反对改革开放更不行!我对付绊脚石的办法很简单,直接搬掉!你现在明白了吗?”
范文清哑口无言,这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华明清转头看向邱家辉:“邱秘书长,刚才的对话,都记下来了吗?”
“华市长,所有讲话都已记录在案。” 邱家辉点头。
“行,那这个话题就不纠缠了。” 华明清话锋一转,“会议进入第三议题:城管问题。前几天薛部长看了街面情况,上次见面时我让范文清同志第二天上午来我办公室,结果呢?要么是我忙,要么是范副市长更忙,反正他没给我任何答复。直到昨天上午,我让邱秘书长通知他来谈话,他才说自己已经尽力了,没别的办法。”
他顿了顿,把昨晚和爱人去餐饮一条街吃饭的见闻给众人讲了一遍,语气重了几分:“商家的控诉说明了什么?难道那条街已经不归市政府管了?城管说的‘依据’是哪来的?按桌子收费是谁定的规矩?收的钱又流到了哪儿?餐饮一条街被老百姓改成‘排挡街’,这是前进还是倒退?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人管?范市长,以前城管是你分管的,你给大伙儿说说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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