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魏瞻和傅玄怿带回了宋语堂。
宋语堂看着眼前的朱漆大宅子,门口还有大批禁军在捆绑一辆马车,把马车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
甚至,马车内部,似乎还传出一股阴森之气。——
宋语堂想皱眉,可是这时院内传来一道清音:“魏公子回来了吗,我有事情找他。”
门外魏瞻显然被这声音吸引注意。抬起了头。
阿襄也没有想到,一抬头,就和刚回来的三人打了个照面。
魏瞻看见阿襄,嘴角就忍不住翘起。“阿襄。”
阿襄手里抓着那张地图,本来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同时出现的三人瞬间一愣。
“魏公子……”
阿襄看到了旁边的宋语堂,宋语堂也瞥见了阿襄。在那一瞬间,宋语堂的眸光里似乎闪过一丝异样。
但就一刹那,宋语言已经恢复正常,还是挂着那张冷脸,一副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
“这位是宋先生。”魏瞻下意识就对阿襄介绍了一句。
阿襄本来是有话想和魏瞻说的,但是有外人在场,她就暂时咽了回去。
阿襄对宋语堂点了点头,打招呼。“宋先生。”
宋语堂却没有搭腔,甚至没再看阿襄。
“阿襄,你有事找我吗?”魏瞻看着阿襄,目光微闪。
见状,阿襄只好说道:“不耽误魏公子待客了,我……稍后再来吧。”
魏瞻看出来阿襄似乎面有心事,他不由轻言道:“我先安顿好宋先生,晚些就得空了。”
阿襄于是笑笑,点点头就转身攥着地图离开了。
魏瞻不由朝着她方向盯了许久,才转身继续带着宋语堂往前。
而同时,走远的阿襄重新回头,目光落在宋语堂的背影上。
她应该没有感觉错,刚才宋语堂看她的时候,确实有一瞬间似乎表情异样。
阿襄甚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宋语堂这张脸非常陌生,绝对不在她的记忆里。
……
“来人,”到了院中魏瞻就吩咐,“先给宋先生布置一间厢房暂住。”
正好青溪县的县志之前查案的时候都已经被搬来了这里,宋语堂必须尽快把这些东西背熟。
即便是临时上任县令,也必须把该做的准备全部周全。
同时,魏瞻将一样东西塞到了宋语堂的手里,那是一份官凭,从顾青裴尸体上搜到的。原来这东西他一直都随身携带。
“今天起,你就是青溪县令,‘顾青裴’。”魏瞻看着宋语堂的眼睛,郑重说道。
没人见过顾青裴,最多只知道他的大概年纪,宋语堂简直刚好合适。
宋语堂冷着脸,掂量着手里的官凭,当县令也就算了,还让他冒顶别人的名字,这要是被发现,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魏瞻说道:“如果京城怪罪下来,所有罪责都会由我来担,你放心。”
宋语堂却看着魏瞻,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魏少主忘记了吗,我本来就是被通缉人。少主还是祈祷……不要被我连累吧。”
敢让他这个有案底的人来冒充青溪县令,也不知道魏瞻是不是脑子也被门挤了下。
这一刻,魏瞻和宋语堂视线碰在了一起。
这么多年,宋语堂每到一个地方,待不了两年就会走,辗转了无数的地方,最后才来到了魏瞻的封地。
与其说说是来到这,不如说是躲到这更合适。
魏瞻身后,傅玄怿因为正在远处吩咐禁军整装待发,所以根本没听见这番对话。
“我相信你会是个好县令。”这就是魏瞻的回答。
既然敢用人,魏瞻自然就不怕。
当时脑子里冒出“替补县令”这个想法的时候,魏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语堂。他天生就是该做官的人。
宋语堂没再言语,只是板着表情,另一边,傅玄怿回来了。
“魏少主,我和禁军今夜就会启程。”陪着魏瞻找到宋语堂,傅玄怿已经做完了在这里的最后一件事。
外面那两辆阴森的马车里,装着真正顾青裴和李莲英的尸体,这两具尸体现在就是他们回京可以用来交差的利器。这一趟封地之行,傅玄怿失去了许多东西,有些东西是能看得见的,比如死去的同僚,但有些东西是看不见的,那会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平复的伤口。
“傅指挥,不再多歇一晚吗?”
魏瞻目光看着傅玄怿的面孔,这个来的时候意气风发的傅家公子,如今一张脸沉郁如老朽般。尤其是双眼神色,看不到一点亮光。
“不了,”傅玄怿淡淡说道,“我也想早点回京,早点把在此间发生的事……做个彻底了结。”
李莲英,玄鉴司,傅玄怿绝对不会放过这帮阉狗。
魏瞻沉默良久,知道劝不了傅玄怿,“按照之前说的,留下禁军二十人,其余人,傅指挥带走吧。”
魏家遭此变故,魏瞻需要用人,这种时候,自然没人比禁军信得过。之前他就写好了一封手书,让傅玄怿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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