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尹站在手术室的清洁区,仔细地用消毒液清洗着手臂,水流冲刷着他修长而稳定的手指。镜子里映出他穿着绿色手术衣的身影,以及那张年轻得与“田医生”这个称呼不太相称的脸庞。但此刻,没人会质疑他的身份和能力。门外,刚刚结束的那台复杂胆道手术的团队成员,包括那位以挑剔着称的麻醉主任,经过时都对他点头致意,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认可。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满足感,在他胸腔里缓缓荡开。
这种感受,是他过去在工地上挥汗如雨时,从未品尝过的。那时,周围是机器的轰鸣、工头的吆喝、以及工友们疲惫麻木的眼神。他像是一台人形机器,付出的只有体力,收获的只有微薄的薪水和一身酸痛。没有人会因为他钢筋绑得标准而高看他一眼,那种环境里,所谓的“体面”是一种奢侈品。
而现在,他身处窗明几净的医院,与这些曾是遥不可及的“知识分子”、“技术大拿”们为伍。他们讨论的是前沿的医学进展、复杂的病例、精妙的手术方案。他们的赞赏,不是出于客气,而是基于对他专业能力的真切折服。那种被真正有能力的人欣赏、接纳,甚至隐隐被视为同类、视为值得尊重的一员的感觉,像是最醇厚的美酒,让他内心感到无比的熨帖和“爽利”。
他不再是那个游离在主流社会边缘、只能靠出卖力气生存的隐形人。他是田尹,田医生。这个身份,以及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一切——尊重、认同、乃至一丝丝敬畏——都让他沉迷。
正因为无比珍惜这失而复得(或者说从未拥有过)的“体面”与认同,田尹在处理人际关系时,表现出了一种与过往截然不同的成熟。
过去的他,因为自卑和长期的底层挣扎,在人情世故方面显得笨拙而敏感,要么沉默寡言,要么容易因别人的无心之言而受伤,不懂如何圆融地与人相处。
但现在,他变得格外友好,却并非刻意讨好。他会在查房时,对护士站的值班护士温和地说声“辛苦了”;会在手术间隙,和器械护士聊两句她孩子上学的事情,并能准确叫出孩子的名字;会在科室讨论时,认真倾听每一位同事的意见,即使对方资历尚浅;当“刘一刀”在某些细节上与他有不同看法,甚至带着点老资格的习惯性质疑时,他也不会像有些年轻气盛的医生那样直接反驳,而是会微笑着说:“刘主任经验丰富,您看从这个角度考虑是不是更稳妥?我是这样想的……”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创新”和“精准”归功于团队协作和前辈的指导,将那份源于超凡能力的自信,包裹在谦逊好学的表象之下。
这种表现,并非虚伪,而是一种基于强大实力内核的、游刃有余的谨慎。他太清楚自己的根基与众不同,所以更需要用无可挑剔的“人设”来保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新生活。他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维护一件珍贵的瓷器,既享受它带来的光华,又时刻提醒自己避免任何可能使其碎裂的碰撞。
结果就是,他几乎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领导觉得他能力强又不居功,同事觉得他好相处、不抢风头还乐于分享,下属和规培医生觉得他平易近人、倾囊相授。他熟练地运用着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或者说无力掌握的人情世故,如今却做得如此自然流畅。
这种转变,让田尹自己都感到有些惊奇和……舒适。
原来,处理好人际关系,并不总是需要卑躬屈膝或绞尽脑汁地算计。当自身拥有了足够的价值和底气,再辅以适当的尊重和同理心,一切都会变得水到渠成。他不再需要因为害怕被看不起而绷紧神经,也不再需要因为渴望认同而刻意迎合。他只需要做那个专业、可靠、友善的“田医生”,就能自然地收获善意和尊重。
这种感觉,远比在工地上独自对抗生活的重压,要轻松和愉悦得多。他仿佛终于找到了正确融入这个“体面”世界的钥匙,并且享受其中。每一次成功的交流,每一次和谐的合作,都像是在(强化)他作为“田医生”这个新身份的真实感,让他与那个满身尘土、沉默寡言的过去,渐行渐远。
他擦干手,换上白大褂,胸口的工牌冰凉而踏实。走出手术区,走廊里遇到的护士微笑着跟他打招呼:“田医生,下台了?辛苦了。”
他回以温和的笑容:“大家辛苦了。”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他干净的白大褂和挺拔的身影。这一刻,田尹深深地觉得,现在的生活,真好。他不仅要牢牢抓住这份“体面”,还要沿着这条用医术和人情铺就的道路,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忙碌而充实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田尹在市康华医院工作已超过半年。这半年里,他不仅在医学界站稳了脚跟,赢得了“田神医”的美誉和同行的尊重,另一条战线——股市——也从未放松。
拥有“无师自通”的异能,他在金融市场上的操作愈发精纯老辣。K线图在他眼中不再是冰冷的数字波动,而是蕴含着情绪、资金、大势的活物。结合对宏观经济政策的精准解读和超凡的盘感,他的资金在规避了数次市场剧烈震荡的同时,抓住了几波不小的趋势行情,资产如滚雪球般持续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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