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尹以雷霆手段击溃“毒蛛”文森特,震慑全场,连狱警都为之侧目之际,一个谁也没想到的插曲发生了。
人群外围,一个瘦削、佝偻的身影,如同被激怒的老山羊,发出了一声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带着破音的嘶吼:
“谁敢动田先生——!我跟你们拼了——!”
众人愕然转头,只见老杰克——那个刚刚还被田尹用温和手法“体验”过极致愉悦、平日里咳嗽连天、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老头——此刻竟满脸涨红,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手里紧紧攥着一把……一把食堂里最常见的不锈钢勺子,勺子柄被他用破布条粗糙地缠绕了几圈,算是增加了点握持感。
他就这样,举着那把可笑的“武器”,跌跌撞撞、却又异常坚定地朝着刚刚被田尹打趴下的文森特方向冲了过去!那架势,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勺子,而是誓要屠龙的圣剑!
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连刚刚结束斗殴、还在喘着粗气的卡洛斯等人都愣住了。
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老杰克!你拿个勺子是想给‘毒蛛’挠痒痒吗?”
“老家伙,你是想笑死我们,好继承我床底下的半包烟吗?”
“快回去躺着吧!别把你那把老骨头摔散了!”
文森特刚被手下扶起来,胸口还疼得厉害,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又背过气去,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连这种老废物都敢对他龇牙了?!
老杰克对周围的嘲笑充耳不闻,他冲到文森特几人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因为激动和体力不支,停下来大口喘着气,但依旧死死瞪着文森特,举着那把勺子,色厉内荏地喊道:“滚……滚开!不准你们……伤害田先生!”
他的声音因为肺病和激动而嘶哑颤抖,握着勺子的手也在不停发抖,但那眼神中的某种东西,却让一些老资历的囚犯渐渐收起了笑声。
田尹也愣住了。他看着老杰克那滑稽却又无比认真的姿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荒谬,有感动,更多的是疑惑。这绝不是一个普通懦弱老囚犯能做出来的事情。
马库斯凑到田尹耳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感慨和敬畏:“老大,你可能不知道……老杰克,他……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哦?”田尹目光微闪。
“大概……十多年前吧,”马库斯回忆道,他那时还是个刚进来的小角色,“老杰克,绰号‘咳嗽的杰克’,可是东区说一不二的老大!为人仗义,手段也狠,手下有一帮肯为他卖命的兄弟。那时候,连狱警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田尹看向那个此刻被众人嘲笑、却依旧倔强地举着勺子的干瘪老头,很难将他与马库斯口中那个叱咤风云的监狱枭雄联系起来。
“那后来呢?”田尹问。
“后来……人老了,病了。”马库斯叹了口气,“肺病越来越重,打不动了,也镇不住场子了。手下的人散的散,叛的叛,新的势力起来,就把他给挤下去了。能活到现在,已经算他命硬了。这些年,也就是靠着以前那点微薄的老底子和……忍气吞声,才勉强没被人弄死。”
田尹沉默了。他明白了。眼前这一幕,不仅仅是报恩,更是一个曾经的王者在尊严被践踏到尘埃里后,用他仅剩的、最卑微的方式,发出的最后一声咆哮!哪怕这咆哮在外人看来是如此可笑,哪怕他手中的“武器”只是一把勺子!
这无关实力,只关乎尊严和那颗尚未完全死去的、属于枭雄的心。
狱警终于彻底驱散了人群,呵斥着将文森特一伙人以及参与斗殴的卡洛斯等人带走去关禁闭。对于老杰克,狱警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老家伙,滚回你的角落去!别在这里碍事!”
老杰克这才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手臂垂落下来,那把可笑的“勺子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佝偻得像一只虾米,刚才那瞬间爆发出的气势荡然无存,又变回了那个行将就木的病弱老头。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似乎在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一丝窘迫,偷偷瞄了田尹一眼,见田尹正看着他,连忙低下头,蹒跚着,默默走回了他惯常待的那个阴暗角落,蜷缩起来,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
放风结束的铃声响起,囚犯们如同潮水般退去。
回到牢房,田尹对马库斯说:“晚上,想办法让老杰克过来一趟。”
马库斯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应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田尹的话就是圣旨。
深夜,牢门上的小窗被轻轻敲响。马库斯警惕地凑过去,低语几句,然后对田尹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牢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条缝,老杰克如同一个幽灵般,敏捷地溜了进来,又迅速关上。很难想象他这个年纪和身体状况还有这样的身手。
“田……田先生,您找我?”老杰克有些局促不安地站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神躲闪,不敢看田尹。他似乎还在为白天那“不自量力”的举动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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